杨啓不说明,袁路亭不理会,严崇、郝不偷、韩延、楚江鹤等一众更是各个回避着袁萱的目光,半天都没一个人跳出来说一句话。而之前杨啓虽然只言片语,但是袁萱也能听出来,今日众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袁萱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实在不知道该去问谁?想是以前,这种情况下,方圣、言御风、张锤以及前双刀门门主“花蝴蝶”程碧鸳四人但凡有一个在,便早已跳到了袁萱身前,跟袁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亦或者,可能在此之前便早将所有事情提前告知袁萱了。哪会如现在这般,事到临头还一无所知,而且还束手无策。只可惜方圣、张锤、言御风尽皆出了事情,而程碧鸳前年也在江湖中惨死。袁萱所能依靠的人,除了袁路亭之外全没了,当然,今日最奇怪的还是袁路亭,到现在还依旧是没看袁萱一眼。终于还是韩延,忍不住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按规矩,哎!事已至此,总得想个办法……哎!”
话说一半,一声叹息,摆了摆头,便不再多言。以前韩延说话虽然含糊,但是还是能听出那么点儿影子,可是今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袁萱本就心烦,这下更烦了,当即起身,冷言道“既然都不说,那晚辈便告辞了,等诸位师叔师伯什么时候想说了,再找晚辈来,否则莫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傻了眼,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袁萱已然来到了堂中,并快步朝堂外走去。“诶!”
不过未走几步却被一人给拦下了,是楚江鹤,楚江鹤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看了眼袁萱,道“大小姐不必动怒,稍安勿躁,既然大家都不愿说,那便由我来说吧。今日众人聚集于此,乃是为了大小姐的婚事。”
“婚事?”
袁萱一愣,原是婚事,心中不禁暗自忖度着,言御风昨日打自己骂自己要悔婚的事情,不少人都看见了,而且袁路亭也为此动了大怒,难怪众人今日会这么兴师动众。说来自己也是可怜,前面有林雨寒的事情,如今又被言御风悔婚,难怪会沦落到现在这般,需要泰山诸位门主和长老一起,这么兴师动众地商量自己的婚姻大事。言御风是铁了心要悔婚,可是袁萱这心里却是很乱,不知道该不该放手,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个时候放手。那信里的确都是真心话,可是这些真心话中有几分是因为其心中苦闷,有几分是因为其自怨自艾所以才说出来的,难说。毕竟言御风一直对袁萱都是那么好,如今这可是言御风最难的时候……而袁萱若是真的照言御风的意愿做了,那对言御风来说到底是解脱,还是更大的打击,更难说。断了一条胳膊不代表这一辈子就完了,路很长,是就此沉沦,还是说重新振作,或许就是一念之间……想到这般,袁萱回头瞅了眼袁路亭,转而又望向了楚江鹤,低声道“这是我的事情,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不,这是整个泰山派的事情。”
但听楚江鹤回道“毕竟你的婚事事关泰山派的下一代掌门之位,还有事关泰山派的颜面。”
“嗯?”
袁萱双眉微蹙,道“什么意思?”
楚江鹤随即又道:“言门主当年练功不慎走火入魔,一直都有顽疾,这事情,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而且其武功、才华、天赋都只能说是个中上,选其做泰山派的下一任掌门人本来众人都多有不服,而如今其又废了一条胳膊,在加上其内伤,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其已经可以说是废了。”
“所以,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服不服的事情了,而是他已经完全没有资格再当再娶你了?”
“资格?”
袁萱问道。楚江鹤点了点头,同时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对,不过如今你与其婚期在即,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之前我们又已经通知了各个门派。想来一些路远的门派已经抬着贺礼在敢往泰山派的路上了,若是到时候这婚事不能照常举行,面对江湖各门各派,还有一个个英雄豪杰,我们如何交代?”
“交代?”
袁萱看着楚江鹤,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次真的是傻了眼,完完全全地傻了眼。“对。”
楚江鹤依旧是笃定异常“也不光是交代,人言可畏,江湖口杂,这几次三番,况且依照泰山派的规矩,两年前你就该成亲了,可是直到去年你却才将这婚事定下。江湖中已有人说三道四,若是下个月的婚还结不成的话,悠悠之口怎么传,很难说,泰山派的百年声誉不能就此毁于一旦。”
“声誉?毁于一旦?”
袁萱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一直住自己胸中翻涌的怒火,看着楚江鹤,道“那师伯您说怎么样?现在。”
“这简单,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选一良人为婿便可。”
楚江鹤答道。“今日?”
袁萱问道。“对。”
楚江鹤答道。“就在此地?”
袁萱再次问道。“对。”
楚江鹤依旧是答道。“师伯觉得这事情很简单吗?”
“那又何难?”
楚江鹤再次捋了捋胡须,道“泰山派中人才辈出,特别是这小一辈中,武功现在能与严门主相提并论的或许没有,但是资质、天赋、武学功底在严门主之上的却大有人在,罗门主的侄儿罗子高、鱼门主的遗孤鱼保哲还有鄙人的劣徒穆南春皆是大好的人选。假以时日,必定大有作为。”
“是呀!”
一言一出,堂上众人当即是吵成了一片。尽皆争论三人谁才是更合适的人选。“我们暂时挑定的便是这三人。”
又听楚江鹤说道“不过大小姐若还有心仪的人选,那可以说出来,我们再做商榷。”
“商榷?你们?”
袁萱说却是缓缓转身,将严崇、韩延、郝白眉等一众,包括依旧是微低着头的袁路亭,一一扫了个遍,冷笑一声,道“你们,你们一个个将我都当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