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哎!”
楚江寒又是一声叹息,看了看何琳,转眼又看了看檐下的徐子凡“脑子不算灵,武功也不高,有了婚约还不算,这次又将自己的胳膊给砍断了,落了残疾。唯一一点儿,就是长了个小白脸的模样,中看不中用,这样的男人,值得你这么以死相护?”
听了这话,莫说是叶灵儿了,就算是鹿高鹗、韩仁友一众都是气不打一处来,哪知何琳却反而露出了笑容,道“您的意思是我眼瞎了?您也不看我是谁的女儿。我娘的眼光就不咋地,我这眼睛能好到哪儿,你说是吧。”
“这……”楚江寒哑口无言。“诶。”
未几,又听何琳道“我再解释一件事情啊,您好像误会了,我想我有必要说清楚一点儿,就是我说您要先杀了我,可不是说我会以死相护,而是,你不杀了我,只杀了他们,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一命还一命。”
这一言一出,连徐子凡、迦涅三藏一众都是瞬间目瞪口呆,更不用说楚江寒这个当事人了。不过看着何琳,楚江寒却是没有着急言语,沉默片刻,道“所以我并没有非要你杀了他。”
“所以你想得是借刀杀人?”
当即便听何琳回道“放走他们,无异于是放虎归山,爹,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好手段啊!”
“琳儿……”“好了,走就走吧。”
但听何琳道,说着便就看了看岩釜子和鸩娘子一众“都回来吧,又变天了,现在敌强我寡,我们还是聚在一处为好,免得让人给钻了空子。”
能看出来,岩釜子、鹿高鹗等一众都明显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迦涅三藏的一众手下已经被楚江寒命人给解了穴道。算算少说也有十余人,而且皆是高手,这样真打下去,负多胜少。说来那迦涅三藏有时候还真有那么几分得道高僧的风范,一一跟众人辞别,似乎完全忘了上一秒的剑拔弩张。“琳儿。”
迦涅三藏刚走,便又听楚江寒道“算来你我也十几年都没见了。”
“十五年,五个月,零七天。”
当即便听何琳道。“嗯?”
楚江寒一愣,连忙道“你记得如此清楚?”
“能不清楚嘛,我娘就是在那天死的。”
何琳冷言道。“这……”楚江寒再次哑口无言“琳儿……”“我没有什么想跟你说的。”
不待楚江寒开口,便又听何琳道“你是不是有事儿要跟我说?看出来了,是要借一步说话是吧。不必,就在这儿……诶。”
完全不给楚江寒说话的机会,但见何琳忽然扬手“你让你的手下都出去,离远点儿。”
说着便又转头看了看身后岩釜子“你们带着所有人去那屋里呆着,时刻小心,莫要大意。”
“琳儿,你这是?”
但听楚江寒问道。“防着刚才走得那个死秃驴。”
何琳答道“当然,也防着你。”
“这……”楚江寒再次语塞说话之间,岩釜子一众已然走向了那房屋,而楚江寒呢,深吸了一口气,亦是扬手,遣走了自己的一众手下,而后缓步走到了何琳身旁。“说吧,什么事儿。”
不待楚江寒开口,便听何琳道。“你与那小子……”楚江寒道。“因为这事儿?”
何琳当即冷言道“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我了解过那小子。”
又听楚江寒道。“就是你刚才说得那些?”
何琳问道。“琳儿。我是怕你受伤害。”
“哟。”
听到此处,何琳却是忽然一怔,眼前一亮,嘴角也莫名露出了一丝笑意,看着楚江寒,道“这事儿您还真是有发言权。”
“这……哎!”
一声叹息,楚江寒亦是看着何琳“琳儿,我毕竟是你爹。”
“您也知道是‘毕竟’。”
片刻之间,何琳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而楚江寒呢,也再次被怼得哑口无言“好了,不说这件事了,算来你离开五毒教,离开南诏,应该已经有一年多了吧,你毕竟是一教之主……”“您今天是来管教我的?”
何琳回道“什么时候有的这爱好,您别真听我叫你两声爹,你就摆起了当爹的架子了,我离开多久,是我的事儿,是五毒教,南诏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楚江寒迟疑片刻“琳儿,我知道你祖母恨我……”“不是我祖母恨你,是我恨你!”
何琳当即是厉声道。不过话刚出口,便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息住了胸中的怒气,道:“不对,不是恨,是看不起你。”
“您还记得您做了什么好事儿不?您为了五毒真经,为了五毒教,为了南诏,你欺骗了一个女人的感情,而且是从头到尾,步步为营,一点儿都没变。”
“而那个女人呢,她为了你不顾一切,倾尽所有,哪怕是性命。”
“那时候,我都五岁多了,我记事儿了,我不是个小孩子,而且也不是个瞎子,不用别人跟我说什么,我自己都明白的。”
“世人都说我娘是因为五毒教和巫族的仇怨,因为我祖母逼迫,所以才殉情而亡的,把你们之间描绘得多么忠贞,多么凄美,可是事实呢?说来,您不会也被骗了吧?啊?”
楚江寒无言。“她是被你背叛了。”
又听何琳道“她接受不了现实,伤心欲绝,心灰意冷,在你面前自刎了。而且还是在我眼前,你觉得我现在会如何对你?我觉得我现在对您的这个态度已经很难得了,是吧?我真的想象不到,若是旁人如我这般经历了这事儿,还能比我更平静?还有,那毕竟是我娘,我也说过,日后九泉之下我还是要去见她的。”
“我知道当年是我的错。”
但听楚江寒道。“别跟我说。”
也不知道楚江寒将话说完了没有,便听何琳道“不,我们换个话题好不好,我并不想揭你的伤疤,更不想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拿出来絮叨,这也没什么用,对吧,倒显得我好像很矫情,在你跟前很忤逆,很不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