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袁路亭还未说完,仅是片刻,便又听袁路亭朗声道:“还有后来,端木公子在漠北助我大唐将士击退了十余倍于自身的回纥军,名震边塞!”
“江湖中不少人对此都颇有微词,说什么‘入江湖不入庙堂,入庙堂不入江湖’。”
“可我觉得这话当真是愚蠢至极,卑劣至极,七尺男儿,就当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
“内当除暴安良,为民请命,外当舍生忘死,守土一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然后这楼观山上便是一片哗然,刚才忌惮着袁路亭,还是小声议论,这下可好,人声鼎沸,喧声震天。这一来二往,所有人已然让袁路亭给搅和得是晕头转向,各个皆如愣头苍蝇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袁路亭也不理会,或者说是看都未看身后众人一眼,直到这喧声慢慢减弱,慢慢消退之后,方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说了这么多,只想让端木公子和一众天山豪杰知道,我一众中原武人亦不是忘恩负义之徒,同样我等也不是颠倒是非之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即便是我等的确欣赏你,感激你,甚至是敬仰你,即便是你的确做了很多,但是这都抵消不了甲戌血难那不共戴天之仇!这你该明白。”
说着又这么看着林雨寒。而林雨寒呢,依旧是没有答言。“当年,令尊因为觊觎华山神功先天罡气动了邪念。”
片刻,又听袁路亭道“屠尽了华山满门不说,之后还近乎残杀了我中原武林千万余众,因一己私欲挑起这血雨腥风……”“袁掌门!”
这次不待袁路亭将话说完,赫连茹一身旁一人便就听不下去了,朗声道“刚才听您一番言语,还以为您最起码是个明白事理之人,没想到转眼便就在这里信口雌黄,搬弄是非了。”
说话之人名曰臧克雄,外号“雪鹰”,乃是天山一长老,去年匪帮大会上,便随端木龙仇来了中原,之后天山一役时曾身负重伤,险些丧命,还好大难不死,其修习轩辕气功早已大成,今年时还练过几手白虹掌力。而这臧克雄话音刚落,便又听一人道:“对啊。别人说这话还算罢了,您……哼哼!袁盟主,您可是为了那得到太平天书而不惜用千尸万毒散这等恶毒手段,毒死了林盟主的人。”
“而如今,若是没有这先天罡气,您敢在江湖中这般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吗?”
“先天罡气是不错,但是与太平天书差距多大,我想不必我等多言了吧。”
“而且,甲戌血难之后,先天罡气还在你中土,林三公子练过,徐公子练过,那迦捏三藏也练过,可是那太平台书呢……当年,到底是谁想抢谁?袁盟主怕是说反了吧。”
这人名叫端木流云,外号“星海浮子”,一直在外云游,直到去年问说天山大难,方才赶了回来。后来便就被端木龙仇封为了长老,武功本就不低,现在将苍冥决也练到了小成。而端木流云言罢,袁路亭身后的一众华山弟子便就瞬间坐不住了,连连质问这端木流云这话是什么意思。端木流云和臧克雄也是丝毫不相让,然后二十年前的那件无头案便就又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如去年在匪帮大会上一样,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让谁。比起四周的喧嚣,一贯颇好热闹的唐雎,却是沉默得让人意外,愣愣地杵了许久之后,又自顾自地缓步挪到了徐子凡身旁,拽了拽徐子凡的衣角,轻声道“师叔,我有一个疑问,您,您一定要认真回答我,如实回答我,一定要……”一脸诚恳。徐子凡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依旧是点了点头,道“你说,能说的,我一定告诉你。”
“好。”
唐雎点了点头“就是师叔祖和林二公子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啊?”
徐子凡一愣“你问这个干嘛?”
“你就告诉我。我以前听人说,他们两个关系很不对付,林二公子抢了师叔祖的剑门掌门之位,还将师叔祖赶出了剑门,还有师叔祖幼时中了金蚕蛊和误入幽灵贼府一事也是林二公子一手策划的。哦,当然,还有去年林二公子和楚三楚、野姑婆他们的事情,当然,我也不愿相信那事儿是师叔祖在背后指使,但是一切矛头全皆指向了师叔祖,特别是野姑婆、张公子他们,已隐居江湖多年,除了师叔祖是再没有任何人能号令得动他们。”
“这……”一听这话,徐子凡却是深吸了一口气,这心中仿似又被谁猛揪了一下般,生疼。“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对师叔祖是大不敬。”
不过唐雎却是喋喋不休,而且那模样,当真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慌张“我也知道您现在不愿意提起师叔祖,但是您可一定要如实告诉我,这事儿事关重大,真的事关重大。“徐子凡没办法,片刻的迟疑后,便就开口道“去年之事,的确不是师父干的,至于师父幼时金蚕蛊和幽灵贼府一事,那都是意外,师伯只比师父大半岁,不,是一岁多,那时,师伯方才十三四岁,怎么可能谋划出那么多的事情。师父生前与师伯感情很好的,这你别多想,而且你若是见过你师叔祖,您就会懂得,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我们看着很重要,在他那儿不过就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这样啊。”
唐雎微微低着头,思量道“可是……那也就是说他们关系是好的了,到底有多好,两肋插刀可以吗?”
徐子凡点了点头“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
“真的?”
“真的!”
徐子凡再次点了点头“去年匪帮大会前夕,师父本在成都,而且还惹上了绝无尘,但听闻师伯有难,却立马不远千里赶到了江城。”
“也就是说他们,他们关系好到肯为对方去死了?是吧?”
又听唐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