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傻子。”
又听端木洪城道“更没有谁是真的蠢,唯一有的,不过是顾虑太多,不愿将事事都捅破罢了!”
沉默,冗长的沉默,众人表情各异,想法亦是各异!“雨辰啊。”
终究还是端木洪城先开了口。“伯父,不用说了。”
林雨辰道“您也是和我二哥,和子凡一样,来劝我的?”
端木洪城没有答言,片刻……“好吧。”
林雨辰挤出了点儿笑容“那就算了呗。是吧,以大局为重,家仇不如国恨,现在东北动乱,不能雪上加霜了,是吧?”
“雨辰啊。”
又听端木洪城道“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不过,依旧是不待端木洪城将话说完,便听林雨辰道:“没什么残忍的。还好吧,不过,你也别劝我了,我能做的,最多只能是算了,至于包容谅解嘛,不可能!”
“说实在的,若是没有这事儿,我的打算,是和蔺雪一起归隐山林,现在这个想法依旧是没有改变。”
“杀了他简单,不过这么个烂摊子,给谁收拾?再说了,现在看来,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反而是一种赎罪!”
“陛下,我与我爹其实是有不同的,我不会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我能饶过你们一次,却不会饶过你们两次,好自为之!”
又是片刻的沉默。然后端木洪城便又望向了绝无尘“上将军……”“我无所谓。”
绝无尘冷言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该说了的我也做了,也不是我的仇,也不是我的恨,我只是个来帮忙的,林公子若是要杀,我帮忙,林公子若是不杀,难道这事儿还能强人所难。”
这话倒是让所有人都颇感意外。“上将军。”
片刻,又听端木洪城道“您真的肯就此罢休?”
“不然呢?”
绝无尘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经尝尽了这世间无奈,知道天命难违,又如何会再多做纠结?”
说罢便就收起了长刀,随即转身,出了院门,不多时,便就不见了踪影。而林雨辰呢,与蔺雪“请示”完毕后,便就一手拽着端木洪城,一手搂着林雨寒,出了院子。边走边说道“唐雎,跟你小师叔一起善后啊,记住,事事听你小师叔的安排,别胡作非为!”
而林雨辰、林雨寒和端木洪城离去不多时,蔺雪和剑灵也离开了。院中除了徐子凡和唐雎外,便就只剩下了李隆基、李豫和高力士三人。徐子凡先是帮李豫和高力士二人解开了穴道,这期间二人一直连连道谢,不过自始至终,徐子凡都没说一句话,一个字。而唐雎呢,亦是一直靠在门边儿看着。“我去找几个人,送陛下、殿下还有高公公回去吧。”
但听徐子凡道。李豫连忙点了点头,再次道“今日当真是全仗徐公子和端木公子了。”
“不必。”
徐子凡道,说着便就转身,不过未走两步,却又停了下来“草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
李豫一愣,看了看一旁的李隆基,见李隆基一直没有反应,方才道“徐公子请讲。”
“多行不义必自毙。”
徐子凡道。不出意外,一言一出,李隆基、李豫、高力士和唐雎四人皆是一惊。而未及几人反应过来,徐子凡已然转身跪倒在地,道“草民以为,一国之主,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以社稷清明为要义。”
“明法度,严法制,以法治理天下。若是政通人和,民殷国富,天下自会安定。何须一些下九流的手段,上不了台面的计量?”
“毕竟,您是天子,不该鼠目寸光,饮鸩止渴。”
“如今安禄山之乱,杨国忠之祸,皆有因果。”
“还望圣上日后莫要再重蹈覆辙,也希望广平王能引以为鉴!”
说罢便就起身,扬长而去。唐雎连忙跟上。再说另一边,林雨辰一路将林雨寒和端木洪城引到了林雨寒的住处,而后又借故溜了出去,特意给二人制造了一个独处的机会。然后,林雨辰就在外面候着,不近不远处。林雨辰原以为二人会聊很长时间,没成想不多时,端木洪城便就走了出来。这可是让林雨辰完全傻眼,连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回事儿啊?你这……”“哎!”
哪成想端木洪城却是一声叹息“气氛太压抑,他也不跟我说话,我说我跟他说话吧,他还不咋愿意搭理我。而且,连爹都不喊一声。”
“然后你就出来了?”
端木洪城点了点头“嗯,不然呢?”
“你……”林雨辰简直无奈“你忘了你以前干的那些破事儿了,别的不说,你知道你以前把我二哥吓成了什么样子了吗?还有,你知道我二哥,他找了你多少年吗?你赶紧去哄哄我二哥……”“我哄他?我哄他谁哄我啊。”
端木洪城道“气性那么大,那么倔,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不是你儿子,那是谁儿子。这话你可别乱说,小心我二哥听见了,真的不认你,再说了,你说,你儿子该是个什么样子。”
“最起码也是你这个样子啊。”
端木洪城道“活波可爱。”
“得了吧!”
林雨辰是一脸嫌弃“你这么蠢,生不出我这么聪明的儿子。”
端木洪城没有答言,微微一笑,看着林雨辰“你小子和你爹当真是像极了。”
“啊?”
林雨辰一愣,简直无奈“你,你这什么眼神啊,你说我像,你还不如说我二哥像!”
哪知端木洪城却是摆了摆头“不,你像,太像了,什么事情都委屈着自己,多考虑着别人。”
“切。”
林雨辰却是给了大大的白眼“那是我爹,我可没有。”
“不!”
端木洪城再次道“是你没觉得,别的不说,你与寒儿这种关系,还能相处得这么好,从小到大,一般情况下,是不是都是你让着他,哄着他。”
“你又知道!”
“别的不说,在江城,寒儿冤枉了你,还将你打了,若是换做别人,早就和他闹翻了。”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林雨辰道“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还提,你这糟老头子,真的怀得很,一个是你儿子,一个是你徒弟,你竟然还在中间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