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想挣脱开封景年的手,但是路征看过来的瞬间,夏安立马安分了。封景年嘴角微弯,礼节道:“路总,请。”
路征看了眼封景年放在夏安腰上的手,目光中露出微微的嘲讽,“封总还真是面不改色。”
“彼此彼此。”
路征和封景年踏入酒店,包厢早已经备好,夏安谨慎跟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奈何——“夏小姐也来了。”
容策的声音响起。夏安抬头,想不到包厢里的人居然有容策和沈醉。看到这个局面,游艇上的事情历历在目,夏安顿时后悔刚才没有排除万难离开。封景年似乎感受到了夏安的懊恼,手微微收紧,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都是自己人,不用紧张。”
夏安尴尬地跟容策和沈醉打招呼,不明白哪来的自己人之说。沈醉笑了笑,道:“想不到封先生会带夏小姐一起来,看来封先生很重视夏小姐。”
夏安正想解释,却被封景年接过话道:“安安来的路上正巧遇到路总,就一道来了,这个还得感谢路总。”
路征却是道:“我和夏安是朋友,带她来是应该的。”
夏安只能尴尬道:“谢谢路先生。”
封景年和路征两人,一个安安,一个夏安;又是未婚妻,又是朋友,这其中的意味让容策和沈醉不得不仔细琢磨。这两人,怎么有点争风吃醋的味道?这其中互相较量的味道已经很明显了。容策看了眼封景年,眼神中布满询问,景年到底有没有跟夏安说未婚妻的事?要是没说的话,可就麻烦了,是非常麻烦。封景年面上却是毫无异色,全然看不出有任何担心的样子。坐下吃饭的时候,夏安特地坐在封景年左手边,这才免了被封景年和路征左右夹击的尴尬。夏安有几次都想跟封景年说离开的事,但因为一桌子都在谈生意,她也没有插嘴的机会,只能默默吃饭,一直到饭局结束。结束后,四人各自开车前往路征的私人别墅,夏安自然是选择坐封景年的车,但路征这次却没这么容易放过,“夏安,你知道封总有一个未婚妻吧?”
夏安意外,封景年嘴角微扬着弧度,面无异色道:“路先生,我未婚妻胆子小,还希望你不要吓她。”
夏安睁大眼睛看着封景年和路征,总觉得他们说的话题跟自己有关,但又好像没有关系。封景年有未婚妻?夏安下意识想离开封景年的怀抱,但封景年却微微收紧了手。路征见夏安懵懂无知,干净单纯的样子,心里更是被撩起。他固然可以在这里直白揭穿,但这却会让夏安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损人不利己。但现在这样,欲言又止,正好。他倒要看看封景年怎么应付,也正好,透过封景年的手,试探一下夏安的为人。路征笑着道:“夏安,一会儿见。”
夏安受宠若惊,“路先生再见。”
路征一转身,封景年也带着夏安往自己的车里走。容策频频给封景年使眼色,但封景年却又跟没看见一样,自顾给夏安开车门。沈醉面露嘲讽,对容策道:“路先生最不喜欢有人骗他,除非今晚封景年肯把夏小姐留下,不然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摆平。”
容策道:“沈醉,这件事不用你多嘴,景年早就已经有办法了。”
容策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堵沈醉,他也不知道沈醉哪根筋不对,突然跟封景年做对。沈醉却是冷笑。自从封景年在游艇上跟路征私下说话之后,他总能感觉路征似乎在试探他,但是又担心这只是自己多疑。这几天,沈醉已经快被逼疯了。车里,封景年替夏安将安全带扣上,夏安吓着道:“我自己来就行。”
封景年却是看着她,似笑非笑道:“还是我来吧,以防没系紧,你一会儿跳起来。”
夏安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对他的莫名亲近有些戒备,“封先生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封景年将安全带扣上,“那就说点不开玩笑的事。”
夏安对封景年这样的开场反而安心了,至少知道封景年的确是要挖坑给她跳,而不是不告诉她,就让她跳进去。“封先生请说。”
“想要五千万吗?”
封景年单刀直入。“想!”
夏安毫不犹豫,所谓事不过三,她绝对不能再让这五千万从眼前溜掉!倒是封景年对夏安的干脆利落十分意外,“你还不知道我的条件不是吗?”
“我只是说想,还没答应!”
夏安说得理直气壮,十分明确表态自己随时可能因为条件过于苛刻而反悔。封景年欣赏夏安的点之一,就是她敢想,也敢说。这样的好处是,交流起来不困难。不需要委婉。“当我的未婚妻。”
夏安愣了三秒后,低头,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打开车门就想下车,但车门早已被封景年锁上。“我要回学校!”
夏安义正言辞,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封景年继续道:“只是未婚妻,又不是妻子,随时可以解除婚约,到时候五千万就是你的。”
封景年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内回荡,有着他惯有的悦耳和平静,很容易就能落到人的心里去,可是对夏安来说,每一个毛孔都在真真切切地感受屈辱。“对于封先生来说,婚姻可以作为买卖,但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
夏安不知道自己的委屈来自于哪里,以至于她的眼眶有些发红,但仍然直视着封景年,“我是没钱,是贪钱,还不到要靠出卖自己来换钱的地步!封先生,我的身价和你没法比,但我的尊严同样无价!”
夏安的声音字字有力,砸在封景年身上,但对于封景年来说,最令他在意的,是夏安的眼神。这个小丫头,受伤了。封景年面上露出笑容,却不及眼底,“你的尊严我感受到了。可是有一点你说错了,只要能达成想要的结果,我不止婚姻可以买卖,自己也可以。伤痛、过往和梦想,无一不可。”
夏安怔怔地看着封景年。封景年伸手,将她要滴落的泪抹去,他笑容浅浅,“既然你的世界非黑即白,我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