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允许后，林峰开始挑选。 看起来一堆苹果，但实则靠外面都是好看的，而靠里面全都是一些有问题的。 要不就是有虫眼，要不就是有病伤，当然还包括磕碰。 苹果和梨子一样，磕碰硬伤很明显，短时间内不影响食用，可要是放上几天，硬伤有可能蔓延，保存的时间会大大减短。 坏果若不及时扔掉，还会影响其他正常的苹果。 这就真是典型的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 其实要是放一两个硬伤苹果也无所谓，关键是这老人实在不地道，塞了不少有问题的，唯一还算正常，大概只有陈娅楠挑选的。 既如此，他挑选的时候，必须要挑选好的。 未必要好看的，但一定是没有任何问题。 比起长得好看，某些长得歪瓜裂枣倒会更好吃！ 陈娅楠没有动手帮忙，看林峰挑出来都是好货，不由点了点头…… 终究自己还是太心软，狠不下心来，今天要不是林峰开口，她可能就要吃亏。 尽管没有多少钱，可心里一定会不舒服。 “小伙子可真的是行家啊……”老人脸上带着笑容道。 “行家不敢当。我就挑自己看着顺眼的！不顺眼的，一个都不要。”
林峰挑了五个，觉得差不多，便递给老人。 “好勒。你看好秤！正好三斤。十五块钱！”
“五个苹果有三斤？”
林峰有点怀疑。 他刚才挑了五个梨，才二斤一两，同样相差不大的苹果居然有三斤？ “你不相信看秤啊！秤又不会说谎……你挑的这几个都是个头最大的！做生意，什么都可以作假，但秤上绝对不会。”
老人本来已经把苹果取下来，马上又再次放回秤上，指着上面的读数道。 陈娅楠同样有疑虑，刚才八九个苹果才三斤七两，如今五个就能有三斤。 就算苹果足够大，也不至于这么压秤。 “你确定你秤没问题？”
林峰再问道。 “当然！我摊子一直都在这里。我总不能砸了我自己的摊子！你要是不想买就算了……我这苹果也不是卖不出去。”
老人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我提前告诉你，钱我可以付，但如果我在别的地方发现你秤有问题，那我就直接打市场管理局电话。”
“你这年轻人话怎么那么多！我的秤没有问题。耽误了我这么长时间，这苹果你们必须买，否则的话这事情没完。”
老人狠狠瞪了林峰一眼，声音忍不住提高。 “行啦，钱我已经付给你了。”
陈娅楠不想再继续纠结下去，扫码付了钱。 “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你可要睁大眼睛，这样的男人可不适合你……” 陈娅楠没有理会，拉着林峰离开。 经过刚才买梨的摊子，林峰将手里的苹果放在秤上，让帮忙称一下。 结果读数只有二斤三两，居然差了七两。 “怎么差这么多？”
陈娅楠皱了皱眉头，差距在半斤以内她都可以接受。 “我就觉得不正常……你看怎么办？是直接打市场管理局电话，还是回去找？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追究。”
林峰还是尊重陈娅楠的意愿。 七两要真的算起来，也就三块五，但买五个苹果，就差了将近两个，的确非常过分！ “回去找他问问，他看起来也挺不容易的。”
陈娅楠知道，拨打管理局电话，老人面临可能是罚款，还是想要私下沟通一下。 “一般秤少都不会承认。打电话也没用……”买梨的姑娘忍不住开口道。 “秤有问题也不管？”
林峰不解。 “有些人的秤是可以调的，私自改过，按个东西就能恢复正常。”
小姑娘压低了声音道。 “哦，原来如此。”
陈娅楠转过头，大步往那家摊位走去。 其实这种摊子都不是固定，四处流窜，秤准不准全凭良心，大部分的秤都有问题，多上一二两，一天下来也会有不少收入。 买水果的人，大多不会去关注那几两的重量。 尤其是有人当场就吃了一下，就更加无法得到准确的数量。 林峰紧随其后，反正就他个人而言，很不愿意吃这样的亏。 东西可以卖的贵，但秤上绝对不能坑人。 “小姑娘，你咋回来了？是不是苹果很好吃？我没骗你吧？”
老人依旧喜眉笑眼的模样。 “您的秤有问题。我在别的地方称，只有两斤三两！”
陈娅楠直接道。 老人脸色微微一变，摇了摇头道：“不可能！那只能说明，你称的那个秤有问题！”
“你的意思，人家做生意，故意将重量称的轻？”
林峰反驳道。 “反正我的秤没问题。”
老人将脸别向一边。 “那东西我不要了。把钱退给我！”
陈娅楠也有点不爽。 “东西已经卖出去，非质量问题不退。”
“你这个样子，我只能打电话举报。”
“你吓不到我。你要举报随便。”
老人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你认为我只是说说，那恐怕你要失望了……”陈娅楠直接拿出手机。 她是觉得老人这么大年纪做生意不容易，但也不想被这样欺骗，既然沟通不成，那只能交给市场管理局的人处理。 老人眼神中明显多了一丝慌乱，开始快速收拾摊位上的水果。 “不好意思，我收摊了。”
一旦市场管理局的人出现，他秤上的问题极有可能被查出来，必定要罚款。 多收那点钱，比起罚款那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所以他必须要抢先离开，只要抓不住他的人，那就无所谓。 “你不能走！”
陈娅楠道。 “我走不走，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你算干什么的？年轻人不想着去挣钱，老在我这扣那几块钱，有什么意思？”
老人不仅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更快。 “我可以多给你几块，但你不能用秤来欺骗我！你这样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你是看见了，还是怎么着？我做生意压根就不骗人……你根本就是诬赖我。也不知道这样子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老人与陈娅楠对话，一来一往，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摊子收拾完，老人准备离开，陈娅楠顺手去拉。 还没有碰到对方，老人直接用手撑地，直接躺在地上哀嚎打人。 “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你。”
陈娅楠这才看出来，眼前这个老人根本就是无赖。 “我身体疼的厉害，不然你们就送我去医院检查？要不就赔钱！”
老人一副绝不起来的架势。 “你……”陈娅楠气的说不出话。 对方这年纪耍起无赖，还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行啦，你可以起来了。”
林峰缓缓道。 老人的行动，也确实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当众如此，还是需要勇气。 不过总有一天会遇到不讲道理的人，下场恐怕不会好过。 他和陈娅楠，不管谁对付老人都绰绰有余，但他们都不会这样做。 而且对方似乎已经把握住陈娅楠的弱点，知道此法最有效，完全不必担心被打。 真要是遇到敢动手的，估计他就不敢躺了。 “少来这套！你们赶紧走。否则我只能大喊，到时候引来警察，你们就走不了。反正我就说，是你们推的。你们也无法证明自己清白！跟我斗，你们还太嫩。”
老人鄙夷一笑，完全是胜利者的态度。 他心知，林峰和陈娅楠都奈何不了他，所以退钱是不可能的。 “你跟警察说我们推的你，那你要举证，而不是我们证明没有推你。说到底就是三块五的事，何必躺地上？”
林峰道。 “我愿意躺，你管我？我告诉你，我年纪大，谁敢碰我一下，我就躺地上，讹死他！你们要是不服气，就动我一下试试？”
“您一把年纪，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偏偏要搞这些歪门邪道，有什么意思？你胆敢保证你一直都没事？”
陈娅楠轻轻摇头，劝说道。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的年纪跟我孙子差不多，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你这种行为，小孩子也能教育你，因为是完全错误的行为！教育跟年纪无关！”
“说那些屁话有什么用？有种你打电话举报啊！即便他们来了，又能将我怎么样？我这个年纪，警察都拿我没办法。”
老人白了陈娅楠一眼。 “既然你有孙子，那你不希望给孙子一个错误的示范吧？我可以向你保证，苹果我不退了，钱也不要了。”
陈娅楠很是无奈。 听到这句话，老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 “不早说。不就是几块钱，非要揪着不放？我挣钱多不容易……” “你就算不容易，也不该用错误的方法挣钱。”
“什么错误正确？只要能挣着钱，我管他正确错误。”
陈娅楠还想说什么，被林峰摇头阻止，继续再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看陈娅楠的意思，并没有举报的意思，那倒不如离开。 老人瞥了瞥嘴，推着三轮车准备换地方继续摆摊。 尽管陈娅楠已经保证不会追究，但为了保险期间，还是不继续在这里，以免真的被管理局的人抓到。 心里当然很不爽，毕竟这个地方地势确实相当好，人流量大，再加上很少遇到城管，换个地方就不好说了。 低着头往前，没想到迎面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 最可怕的是光头，旁边还跟着五六个吊儿郎当的家伙，看起来都不像善茬。 “你他奶奶的瞎啊……”光头上来就骂。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看对方不是善人，老人赶紧道歉。 “老子被你撞了，道歉就完了？”
光头的手直接杵了老人胸口一下。 老人脚下一个不稳，一屁股摔在地上，他顺势躺在地上。 “你们别动我。我可有心脏病，我现在可不太舒服……”老人故意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光头直接乐了，转头对身后人道：“呦……看到没有，讹到我头上来了？”
“弄死他！一个老帮菜，还搞这一套。论讹人，我是他祖宗。”
“我刚从里面出来，我不怕，大不了就是再进去。”
躺在地上的老人听到这些话，后心一阵发凉，知道这些不是善茬，但不知道他们这么可怕。 这一次算是真正遇到对手！ 于是他连忙爬起身来，努力在脸上挤满了笑容道：“我感觉好多了……” 他害怕，自己真的被对方给弄死，这些人不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怎么不躺了？给老子玩这一套。你算什么东西？”
光头用手掌一下下拍在老人脸上。 尽管力道不重，但这可是真正羞辱人。 即便把后槽牙都咬碎了，却连半个字都不敢去反抗。 “你这样的玩意我见多了！我就不怕你给我耍浑……老子就够浑的！”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
老人用力咽了咽口水，内心憋屈到极点。 “你是卖水果的？我拿你点水果，没问题吧？”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老人自然不敢拒绝。 眼看着一大半的好水果被拿，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却无可奈何。 早知道不转移摊子，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了之前那三块五，损失这么多，肠子都悔青了。 不远处林峰和陈娅楠也已经发现老人与别人有了冲突。 看到老人躺地，陈娅楠忍不住就要往上冲。 纵然对方有大问题，看着他被打而袖手旁观，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林峰拉住陈娅楠。 “明显是故意躺下的。你不必过去。恶人自有恶人磨！”
林峰缓缓道。 “可……”陈娅楠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老人一下子就站起来，确实不像是受什么严重的伤。 看起来这一位比想象当中要健康的多，并不是那么脆弱。 一直看到老人被抢了很多水果，她只能摇了摇头，想到刚才老人的嘴脸，便没有去帮其出头的想法。 作孽讹人，活该付出代价。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惯着你！ 忽然间，光头领着一帮人往林峰和陈娅楠方向冲过来，有人甚至将手里抢的水果都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