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青衫男子心有不忍,名剑有灵,青衫男子怎忍心责罚。不过今日,含月三番五次的无理取闹,已经惹怒了青衫男子,他不准备再容忍含月了,青衫男子害怕含月再如此骄横无理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再走回那条老路。抬头看看面上懒散,实则不屑的含月。青衫男子叹了一口气,语气黯然的说道:“含月你且看吧。”
之后他伸出一只手,轻点面前的虚空,接着他用手掌轻轻拂动面前的虚空。就在张书辰惊讶的目光中,面前的虚空动了。青衫男子手掌拂过的地方就像平静的湖面被荡起一丝波澜一般,渐渐地这波澜开始向四周扩散。逐渐的青衫男子面前的虚空开始出现影像。“镜花水月,小把戏,我看你能造出什么。”
天空的含月不屑的撇撇嘴,觉得下面的青衫男子越来越没有新意了,这种把戏也就骗骗下面那个筑基期的小子罢了,骗我,是不是有些老套。就在含月的不屑中,青衫男子伸出另一只手稳定住了镜花水月上的画面,之后他呼出一口浊气,退到了张书辰身边。张书辰测过头来看了男子一眼,虽然看不到青衫男子的脸色,但是张书辰仍旧能够感觉到身旁青衫男子的失落,能感受到他的不忍和伤心。不过张书辰并没有开口劝说,因为他知道这心情的由来,一定是来源于面前的镜花水月,所以他只要好好看着就好了,到时候自会明白的,何必开口相问徒增青衫男子的感伤。这时镜花水月上开始显露图像,张书辰也赶紧看了过去。画面上首先出现的是一个小男孩,手中拿着一把破破烂烂的锈剑,不停的冲着面前的一棵大树挥舞,但是很无奈的是,剑身早已经锈迹斑斑了,没有了当初的锋利。任凭小男孩怎么挥舞都无法在树上留下一丝痕迹。不过男孩很努力,他还是奋力的舞剑,不过毕竟只是一个孩童,所以他很快就体力不支的停了下来,靠在大树上休息。男孩看向手中的锈剑,并没有因他锈迹斑斑没有剑锋而讨厌他,反而拿出一块破布仔仔细细的擦拭起来。休息过后,男孩又起身开始用锈剑在面前的大树上挥舞起来。周始往返,累了休息,休息过后练剑从不停歇。这时镜花水月上的画面一闪,变成了小男孩拿着锈剑被一群比他身材高大的男孩围在中间,看他们神情必然是起了冲突。张书辰和青衫男子静静的看着画面沉默不语,果不其然,围住男孩的人开始了与男孩混战在一起,小男孩本就瘦弱,就算是天天练剑,让他体质得到了一丝加强,但是仍旧敌不过这么多人的围攻。就在男孩就要落败了的时候,他情急之下将手中的锈剑刺出,不过可惜的是这把剑太破旧了,就跟男孩每天砍树一般,这一刺连敌人的衣服都没有刺破。反倒是让围攻的人,找到了破绽不仅将锈剑夺了过去,更是将男孩狠狠的修理的一顿。敌人将男孩压在身下,拿着锈剑看着上面的锈迹不屑的大笑,但是男孩只能一脸愤恨的看着他们没有丝毫办法。之后围攻男孩的领头的人,将锈剑扔在地上,吐了几口口水,狠狠的踩了几下,神情嚣张的大笑着离开。随后每一个经过锈剑的人,都要不屑的踩这柄锈剑几下,更有甚者竟然还吐几口痰在上面。鄙视之意昭然若现,拿着一柄破破烂烂的锈剑,装什么装。这时在张书辰不忍的表情中,画面又是一闪,男孩鼻青脸肿的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绊绊磕磕的走向锈剑。他伸手将被踩进泥土中的锈剑捡了起来,看着上面的泥土和口水,一点都没有嫌弃,他将怀里的破布拿了出来仔细的擦拭锈剑被弄脏的地方。看的出来虽然这柄剑锈迹斑斑但是男孩很爱惜他。就算被人弃之如迤逦,男孩仍旧喜欢这柄锈剑。这个画面之后,镜花水月又激起了一阵波澜,男孩抱着锈剑,被众人围在中央暴打。一次、两次、三次......一时间张书辰眼中的镜花水月一直保持着这个画面的切换,画面中的男孩一直紧紧地抱住怀里的长剑,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倔强。男孩不希望怀中的长剑再受到之前的羞辱,所以他将锈剑一直抱在怀中,就算被人暴打也不肯放手。镜花水月中的男孩紧紧抱住锈剑的画面落在张书辰的眼中,让他感觉有些讽刺同时也有些悲哀,本该保护主人的剑,现在居然需要主人的保护。这把剑还算是剑吗?就在这时,识海空中的含月动了,他站起身来,目光紧紧地盯住面前的镜花水月,随后他恶狠狠的看向青衫男子。青衫男子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抬头与他对望,一人一狐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青衫男子叹了一口气率先开口问到:“含月想起些什么了吗?”
回应他的不是含月的传音,而是嚎叫,天空中的银狐仰头如同恶狼般的嚎叫了一声,一双淡蓝色的双眸带着愤怒盯着青衫男子。之后便又是一声嚎叫。愤怒。悲凉。痛苦。这是张书辰从嚎叫声中听出的含义。而青衫男子还听出了另一个意思。“为什么?”
天空中的含月再向青衫男子发问,愤怒的发问,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个。青衫男子明白了他的意思,迷雾下的他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说道:“含月你忘了,忘了太多了。”
“你连你的初心都忘了。”
青衫男子说完,天空中含月更加愤怒了,隔着几十米远的张书辰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上传来的寒气。“我忘了?”
“我忘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忘。”
天空中的银狐,站直身体,四肢后屈,淡蓝色的双眸隐隐透露出一丝杀意,之后他仰天长啸一声,露出锋利的牙齿,盯着面前的青衫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