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李二柱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都是命,哪天杏儿去给仙人你父亲去田里送饭,正巧被那个什么神仙居里的管事给瞧见了,当时就说跟杏儿说要带她去城里享福,杏儿急着给仙人你父亲送饭也就没理会他,这事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我李二柱绝不作假!”
李二柱做了保证之后,苟一皱眉说道:“继续说,后来呢?”
“后来......”李二柱的神情有些难受,仿佛在回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片刻后他面色郁郁的说道:“后来那个神仙居的管事还是不死心,就找到了仙人你家里去了,先是跟你母亲说,你母亲是家里最疼杏儿的,当然不肯让人把她买了去。后来你父亲跟两个弟弟回家,听着这件事后也是不同意。”
说着李二柱脸上露出一种惨淡的笑容:“也许仙人你的家人认为只要不同意卖杏儿就好了,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个管事前前后后来了几次仙人你的家人都没有同意,之后管事就不再来了。但是就是在那天这群人准备从村外拔营走的时候,那个管事竟然带人又来了,这次他们不是买而是想要抢走人。”
“他们......他们......”李二柱脸上露出一丝恐怖的神情,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话。苟三听到神仙居准备想要强抢杏儿的时候,左拳已然紧握,他在虚空中费力的写到:“后来呢?”
三个字竟然隐隐的显出一丝煞气。苟一与苟二看完这几个字,相互对视一眼。双方都明白自己的三师弟心里恐怕并不如表面上表现出的这么冷静。李二柱也看到这几个字了,他不敢不回答仙人的问题,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讲到这里他就不敢再讲下去了,仿佛讲完这件事他的生命也就流逝干净了。他看着面前平静的苟三整个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突然李二柱他跪下了。与其说是跪下不如说是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李二柱整个人的精神都崩溃了,他的眼泪鼻涕都流到了地上,混着泥土让人恶心。但是在场的每一个村民都没有笑话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村长,反而心里涌现出了一股同情。因为他们依旧前途未卜,他们命运就捏在面前的苟三等三人手中,一步踏错将再无翻身之日,因为到那时候整个村子都不存在了。李二柱不敢上前抱住苟三的大腿,他害怕弄脏仙人的衣衫那样就更罪不可赦了。他跪在地上哭嚎着:“仙人...仙人我们去救人了我们真的去救人了......仙人你要相信我们,我们发现他们想要带走杏儿的时候,大家,这些...村民都去拦他们了。”
“真的仙人...这是真的...但是那些神仙居来的人不是人他们是妖怪......对就是妖怪,他们会用妖术,他们里面有个人能够试一把剑到处乱飞。还有...还有一个人会用火,村里还有几个人被他们给打伤到现在都没下床......”李二柱哭嚎了一会抬起头来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看着甚是可怜,他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仙人我们不敢骗你......那些人杀了你们一家后就放火烧了房子,带着杏儿想走。我们想阻止来着但是他们会妖术。”
“仙人您要相信我们,我们这些人再不堪,也是乡里乡亲,怎么会放任那些人作乱啊,对了...我...不小人这就带您去看看那几个受伤的人,看了他们您就相信了.....”说着李二柱竟然都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就这么跪着往前膝行了几步。苟一看见他的前进的地方有一块小石子,但是李二柱都丝毫没有反应的压了上去,只是想快点让苟三相信他的话。苟一见状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苟三的肩膀,苟三回过头来看向他,苟一随即摇了摇头。是何意思不言而喻。但是苟三却没有回应,他脸上还是一丝表情都没有,也没有在虚空中写字,而是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抓住了膝行的李二柱的肩膀。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力道,李二柱还是奋力的往前走去,对于苟三的恐惧早已经冲破了他的心理防线,他现在只想让苟三相信他的话,相信这些村民没有说谎。但是苟三的力道太大了,也是一个修道中人,哪怕用出千分之一的力量也不是李二柱一个凡人可以抵抗的了的。李二柱又用力挣脱了一下,还是没有挣脱开苟三的手掌。他茫然的回过头去看向了一脸惶恐的看向苟三,脸上的泥渍被一些眼泪冲刷掉,露出了泛黄的肌肤。“仙人我......真的没有骗您。”
李二柱看着苟三惊恐的说道。苟三看着害怕的李二柱,轻轻的摇摇头,伸出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写到:“没事的,二柱叔。”
苟三现在目视着跪着的李二柱,终于彻底的明白了大师兄苟一说的那句,“他们不是敬我们,而是怕我们”。李二柱怕苟三这是毫无疑问的,他怕苟三这个修仙归来的所谓仙人,一怒之下将他们这个村子化为齑粉。所以他跪下了,他惶恐了,他丢弃了一个作为村长的尊严,只是为了求一个活路。可是从始至终苟三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个村子消失,这个小小的山村他人生的前十几年便是在这里度过的,他在里欢笑过,生活过,悲伤过,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这一张张朴实的面孔苟三依旧依稀的记得,如今他又怎能对这个曾经生他养他的山村下手。苟三承认当他看见那烧毁的房屋,听到父母兄弟死于非命,杏儿被人掳走,他愤怒了,他恨不得杀人,但是愤怒还没有撕毁他的理智,苟三知道他的仇人是谁,知道要去哪里报仇。“仙人我......”李二柱害怕的看着苟三那只准备扶他起来的手臂,仿佛看到了魔鬼的镰刀,他恐惧的往后缩着身子,努力不让那只手臂接触到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