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被两个大汉拖到了后面,一个中年汉子大马金刀地坐着。“就是你敢在我这里闹事,也不看看这里是我马爷罩着?”
苏九看着汉子背后那些帮贤,满脸横肉,神色不善,他顿时吓得腿脚发软。“不,不敢!都是我的错,我这就走!”
中年汉子冷冷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呵呵,别急啊!”
“我看你输光了本钱是吧,不如我借你一点,也好翻本不是。”
苏九瞬间有些心动,他已经红了眼,只想着能够翻本。他下意识就想要答应,但又想起这是什么地方。“马爷,您这里的利息是怎么算的?”
“呵呵,不高,也就是月息五分而已。”
马爷道。苏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明朝利息的算法,可与后世不一样。每月五分行利,那算下来,年息高达60%苏九一听,哪里敢拿这钱,他就算是赌狗,但也不傻啊!“马爷的钱,我可不敢借!”
苏九转身就要走。但马上被人拦住。“呵呵,我说了你能走了么?”
“马爷,之前是我错了,我回去取了钱请您喝茶!”
苏九立即服软。马爷道:“何必麻烦,你借了钱,就可以请我喝茶了。”
“来人呐,取十两银子来!”
旁边立即有人取了银子,契约文书那都是现成的,这些人不但经营赌坊,主要的业务还包括放印子钱。等到那些赌客走投无路,那就上门去抄家夺田。苏九被人按住,让他在文书上门签字。苏九哪里会肯:“马爷,你这里的利息不是三分吗?”
“呵呵,那是有抵押的,你拿什么抵押?快点签了吧!”
马爷冷笑一声。苏九拼命挣扎,有帮贤抓起木棍就往他背上打。苏九惨叫一声,直接撞在桌上。两个帮贤抡着木棍劈头盖脸地打着。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吵杂。“怎么回事?又有人闹事?”
马爷有些不满,“你们去看看!”
两个帮贤提着木棍冲了出去,便看到一群官兵冲进了赌场。“我等奉命查封此处,不相干的都快离开!”
赌场内,乱成了一片,赌客看着那明晃晃的刀枪,立即往外跑。还有人趁机抢了钱,但根本无人能够制止。赌场的护卫提着木棍如临大敌。一个赌场管事上前道:“各位官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曹和泰冷哼一声:“什么误会,我查封的就是这广源坊!”
管事上前两步,顺手掏出一个钱袋,送到曹和泰手上。“这位将军,我们东家和府衙的几位大人都是熟识,你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曹和泰掂量了下钱袋,脸色突然一冷:“胆敢贿赂朝廷命官,给我抓起来!”
管事大惊失色,但他已经被士兵按住了。曹和泰顺手将钱放入衣襟,喝道:“把这些人都绑了,赌坊查封了!”
他带的卫所兵立即如狼似虎一般扑上去,那些地痞还想反抗,但哪里是这些老兵的对手。这些家伙下手极黑,几个倒霉蛋挨了两下,顿时躺在地上,弯的像是虾米一样。马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几个兵冲进来抓住了。广源坊直接被查封,所有钱财都被查抄,装了车和这些地痞一同被押到屏山。锦衣卫直接审问这些地痞以及那位马爷。这些人哪里有什么硬骨头,很快就交待了背后的邱家,以及各种罪行。数百官兵直扑邱家。邱家虽然是借着薛大方的提携这才做大,但邱家横行地方,巧取豪夺,已经吞并了周围的田地,在城中盖起了豪奢的宅邸。曹和泰看着那豪华的府邸,冷笑一声:“这小小商贾,竟然能住这样的房子,此必为为富不仁之辈!给我抄了这邱家!”
虽然曹和泰来的很快,但赌坊被查封的消息,早已经传入了邱家族长邱文致那里。“什么,哪个不开眼的敢查我邱家?”
“定然是陶垕仲那混账!”
“不对啊,陶垕仲也就是喊得响亮,他手上没兵啊!”
“我要立即去找薛藩台!”
邱文致的思路很清晰,立即去找大腿告状。但他还没出府,曹和泰已经带人冲了进来。“把这里所有人都给我抓了,财产全部查封,特别是账簿,一本也不能放过。”
邱文致还想着找薛大方告状呢,也没让家丁反抗,十分干脆地被绑了。结果,曹和泰带着人翻遍了整个邱府,查抄出20多万两现银。账簿书籍另外用箱子装了,全部送出城。邱文致傻眼了,他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邱家恐怕要完了,福州府的兵,到现在还不来救援!就算不是薛大方想要整治他,那就是薛大方敌人要对付他。“王八蛋,陆渊是真要与我为敌!”
薛大方作为地头蛇,哪里能不知道消息,何况陆渊是大白天大张旗鼓地去查封邱家。满城百姓都围着看热闹,又怎么会没人通知薛大方呢?邱家就是薛大方的白手套,许多财产都挂在邱家名下,占了他六成的身家。现在陆渊对邱家,那就是在抢薛大方的钱啊。薛大方如何不怒。薛大方立即想要带兵灭了陆渊。却是被梁奉死死拦住:“大人,大人!这怕是陆渊的阴谋啊!”
“他手握王命旗牌,您敢带兵过去,他便可以说您意图谋反!可以光明正大的派兵围杀您啊!”
“还请三思!”
薛大方生得魁梧粗犷,但却是个心机深沉的,否则也做不到这个位置。还能在福建一手遮天,搞风搞雨!“你说得对!陆淮之怕是巴不得我过去呢!”
“他深得皇帝信任,就算擅自杀了我,怕也就是小惩大诫而已。”
“我怎么能让他如意!”
梁奉连忙拍马屁:“大人英明!”
“不过,大人可有了定计?”
“韩国公不是想要弄死他么,我们便助上一臂之力!”
薛大方道。“他横任他横,只等他得意忘形,盲目自大,到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