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一个文官的气势震慑到,说话的时候竟是都把自己的带上敬畏。白桓扶了下衣袍上的尘灰,站起身来,背过双手,“走吧。”
许画芷抱着星儿在里面看着,有些着急。“墨哥,这可怎么办啊?”
许画芷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怎么也没想到,白桓心中的主意竟是在白府的大门上写下对皇上不敬的文章。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这孩子现在怎么什么都敢做?白墨心下也是十分着急,但却依旧稳住了许画芷,“二弟从来都不是冲动之人,他这样做的目的也一定是想要面见皇上,为白家争取一线生机。”
许弘文也过来宽慰,“姐姐,二哥心里明白着呢,你不用担心,他一听是就我们出去的。”
许画芷也只得沉声的望着白桓被御林军带走。白桓被带去了养心殿,所有宫人都被赶了出来。足足三个时辰后,白桓才打开养心殿的门,而他的手中,竟是拿着一封圣旨。凤煜擎一直等在养心殿门外,担心白桓在性情大作,真的跟皇上对着干,那白府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求得一封圣旨出来。凤煜擎连忙跑过去,“贤侄,皇上怎么说?你这……这什么情况?”
白桓微微一笑,“凤叔叔不必担心,一切皆已平安无事,侄儿这便回去告诉兄嫂,白府的人,自由了。”
凤煜擎愣了下,“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孩子,别把话说一半,可憋死我了。”
白桓却也只是笑而不语,拿着圣旨回了白府。许弘文第一个跑出来,“二哥,你总算回来了,皇上骂你了吗?”
白桓揉了下许弘文的脑袋,“告诉你个好消息,听还是不听?”
“我当然听。”
“你可以去找晋然玩了。”
许弘文一愣,“二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出府了吗?”
白墨许画芷也纷纷跑过来,看着白桓手中拿着圣旨更是惊奇不已。“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桓将圣旨交给了许画芷,“嫂嫂,将这圣旨拿好,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挟制我们白家。”
许画芷将圣旨上的内容看完,皇上竟是命人,彻底肃清城中关于白府的一切谣言,若是再有流传之人,必将斩首示众!“二弟,你都做了什么?竟然能让皇上改变主意?”
白墨更是惊讶。白桓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件事情对不起哥哥嫂嫂,还请看在爹娘的份上,原谅二弟。”
“你就别支支吾吾的,赶紧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墨将白桓按在了椅子上,急得火冒三丈。白桓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不日,我将启程前往霍州赴任知县,日后这城中就只有哥哥嫂嫂在,一切事宜皆由哥嫂做主。”
白墨一愣,“你也要前往霍州?可这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
许画芷凝了凝眉,“二弟,你前往霍州并非不利之事,你是不是又答应了皇上别的什么条件?”
白桓也不曾隐瞒,“是,我答应了皇上,若非必要,不会回城。”
“不会回来?这分明是我们对不起你,这不是在拿你的前途去换白府的自由么!”
霍州知县也并非不好,白桓过去也的确会有继续升迁的可能。可是,若是他答应了皇上这个条件,就证明皇上根本不会给他任何剩下的机会。现如今白桓是翰林院的院士,虽然是个清闲的官,可最起码也是个五品官员,再怎么样也要比那霍州直线强的多。在凤凰城中升迁,得到报效的机会也远远比霍州要多的多。白环这么一去,就是将自己的前途彻底葬送了。“不是的,姐夫,不是这样的。”
许弘文紧锁着眉心,“现在爹娘不在,锦儿姐姐也不在,如今二哥若是在走,那我们就是皇上的人质,更是牵制姐夫的命脉。”
白墨一惊。他并没有想的那么深远。是听许宏文这么一提醒,他瞬间明了皇上的心思。皇上将白府所有能够在朝廷当中搅弄风云的纷纷送了出去,留下的虽是执掌兵权的白墨,可白墨性子单纯,一直混迹在军营当中,从不曾参与任何调整。这样一来,他既然能够成为皇上手中的刀,也能够变成白家的软肋。白墨一家人都被皇上监视在眼底。无论白程白锦以及白桓,有任何本事都不敢轻举妄动。即便他们从未想过要将朝堂变成白家的天下。白墨坐在椅子上,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为什么每一次都要白家次次让步,才能够让那坐在高位上的君主放心?他们白家究竟做错了什么!许画芷眼里含着泪,怒斥道:“二弟,我们一早就已经是人质,你又何必赌上了自己的前程,今日只是万一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我们怎么向爹娘交代?哥哥,嫂嫂绝不会允许你这般做。”
白桓毫不在意,他站起身,对着白墨以及徐化纸深深的行了一个礼。“哥哥嫂嫂,如今圣旨以下,我们绝不能够再让那流言蜚语去腐蚀白家,那些无稽之谈本就不应存在,世人无知,但我们心中必须明白,若是再任由那留言传下去,不要说我的前程,就连弘文星儿都在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
“更何况,成为一方父母官,本就是我的心愿,虽然不能够像父亲那样成为丞相,但也能够护一方百姓,不算耽误我的前程。”
许画芷心中又气又急又难受,她知道已白桓的才能根本不是做一个知县就能够实现抱负。他生来就应该是像白程那样舌战群儒,受人敬仰的大人,而非一个小小的县令。白墨深深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这个弟弟自小无趣,只知道抱着书本讲道理。可他,却从不是纸上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