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麟眼睁睁的看着白锦被白天的那个侍卫抱走。他看不清他的样子。可是张若麟知道,这个人,就是白锦的一生所求。他还是来了。张若麟在这里等了五个月。本以为君衍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皇上将他关进静安寺还能出现。有那么一段时间,张若麟以为自己是能够在白锦身边,代替君衍的存在。疫灾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结束的,在他们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会慢慢的发生改变。变得,微妙一点,暧昧一点。到了那个时候,怀中的那封信可能就成了。可谁又曾想,本应该在静安寺潜心礼佛的太子殿下,竟然会换了副面貌,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霍州。会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身边。张若麟看着那两道身影逐渐走远,直至消失不见。他忽然笑了。笑自己还是想的太少。堂堂太子殿下,名震凤吟的战神,那怕在明家鼎盛时期,也依旧我信我素的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留守在凤吟城内,接受与西启公主的和亲。所谓的听话,不过是为了这也罢了。为了能够稳住西启,为了能够暗度陈仓。为了能找到一个机会,安安稳稳的守在白锦的面前。去静安寺祈福?也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所谓的桎梏,隐瞒世人罢了。张若麟坐下来,将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带着几分洒脱。他这辈子,已经输了。远处,南门映杳与张小小远看着白锦被那个侍卫带走,却什么都做不了。张小小揉了揉眼睛,“格格,这也是你安排好的?”
“我有病啊安排这个侍卫把小白带走?”
南门映杳气得咬了咬牙关,“不是,你哥哥怎么干看着?就这么让人把她带走了?”
“那不然呢?我哥哥又不会武功,倒是你,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也不去追啊?”
南门映杳掰了下手腕,冲着张小小的脑袋就锤了下,“我哪知道你哥哥不会武功,再说了,就他的那个速度,我也追不上啊!”
今天那个侍卫撞了她一下,肩膀到现在还疼呢,又因为准备花瓣跟水伤到了脚腕。也不知道是怎么伤到的,疼死了!“格格,那个侍卫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还能把郡主抱走呢?”
张小小一早看那个侍卫就不对劲,谁家侍卫三番五次的出来搞破坏啊?南门映杳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说是青栀军,青栀军是直属李家的,白锦是他们的大小姐,估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南门映杳拧着眉心,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这个人的武功路数,怎么那么熟悉?张小小打了个哈欠,“格格,那我们?”
“我们走,明日在想办法,记得下次把那个侍卫给我拖走,三番五次的坏事。”
南门映杳沉了口气,拉着张小小就要走。结果,脚下不知为何一绊,竟是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连带着张小小一起。两个人抱着路边的水桶在趴在了地上,水桶中的水撒了她们一身。夜里本就凉,现在又在溪边,冷风一吹,让俩个人瞬间抱成了一团。“格格,你这水桶没有收起来么?”
“当然没有,我还想着一会下雨呢!阿秋!”
树上,吃喝玩乐四人相视一笑,随即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深藏功与名。白锦被君衍一路抱回了卧房,骤然间离开温暖的怀抱,还让她觉出了一丝冷意。君衍将被子裹在了白锦的身上,将她完好的放在了床边。白锦无奈的笑笑:“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君衍倒了杯热茶,送进了白锦的手中,“南门没有这个脑子。”
有这个脑子的人,也想不出搞什么下雨撒花瓣的事情来。“我是说,你不怕被别人瞧出来?”
白锦抿了口茶,在凉亭处吹的风,也得到了一丝缓解。“不怕。”
君衍捏了捏白锦的脸颊,眼中淌过一抹暖意,“就算认出来了,又如何?”
白锦依偎在君衍的怀中,“我只是担心,若是皇上知道你擅自离开风吟城,会怎么做。”
现在世人皆知君衍在静安寺祈福,若是被人发现他出现在霍州,定是会引起大乱。皇上那边倒是还能稳住,可若被西启公主抓住了把柄,趁机威胁凤吟,就大事不妙了。西启与凤吟之间的纷争虽然因为和亲一事已经得到了缓解,但还是处于焦灼的状态。一大半青栀军现在都留守在西启边境,大战虽无小战却是不断,万一君衍出现在霍州的事情传出去,楚幼宜定会觉得面子受损。因为这件事情将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局面又一次豁开一道口子,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君衍自然明白白锦的意思,他揉了下她的发梢,笑道:“放心,楚幼宜就便是发现了我不在凤吟城,也不会声张。”
白锦抬眸,有些不解的看着君衍。君衍眸光微沉,“她的目的,并非要成为凤吟的皇后。”
“是青栀令。”
白锦忽的说道。自从发现了岁这个暗探,顺藤摸瓜一步步的查下来,白锦已然知晓西启的目的,是青栀令。白锦当初将一半青栀令交给了皇上,一半就在了自己手中,这个消息显然已经不胫而走。岁若是真的神通广大,那这个消息便不是秘密。未来凤吟的江山就是君衍的,青栀令有一半也会落到他的手中。楚幼宜若是成为了凤吟的太子妃,青栀令的一半也就掌握在手。至于另一半,自然要从白家入手。所以,才会有许白芷的出现。尽管许白芷的下场有楚幼宜的推波助澜,但归根结底,是他们已经知道许白芷没用了。还不如由楚幼宜下手,买白锦一个人情。现在白锦身在霍州,楚幼宜能接触的机会不多。但君衍若是不放弃白锦,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皇上的底线,那白家必定会再一次成为皇上的眼中钉。到那个时候,不管青栀令在不在白锦的手中,她都要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