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幼宜怒视着墨染,“墨染,可是如此?”
墨染半抿着唇,暗暗的剜了眼春梅,“奴婢……奴婢不曾摔倒。”
“你的鞋子都掉落了一半,能不成这也是我撞掉的?这位姐姐,若是此茶贵重,我自当愿意承担赔偿,但故意撞人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可能做出来,更何况我与姐姐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故意去撞你?”
春梅指着墨染的鞋子,幸好墨染没来得及提鞋,否则自己还要在浪费一番口舌。“我……你……”墨染百口莫辩,毕竟春梅说的是真的。她心中暗暗惊叹,不是说春梅是白锦身边最蠢的一个婢女,怎么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墨染这一遭,自然是故意的。当然,一切都是楚幼宜吩咐的,为得就是给白锦一个教训。可现在,墨染也不能将自己的主子供出来,只好认栽。反正她是西启公主的贴身婢女,即便是凤吟的皇后跟太子也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墨染跪在地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知道这茶珍贵,害怕责罚,才拉春梅妹妹下水,安康郡主,这一切跟公主没有关系,还请郡主责罚。”
白锦抬眸,墨染将问题甩给了自己,若是不依不饶定会有损颜面,若是就这么算了,那春梅就白受委屈了。不过,墨染竟然知道春梅的名字,看来,这一切都是故意为之了。白锦淡淡的笑了笑,“你是公主的婢女,自然轮不到本郡主来教训,那岂不是越俎代庖了,不过公主也不用过于责怪墨染,只是小冲突罢了。”
接下来,就看楚幼宜想怎么做了。楚幼宜也好赔笑,“都是墨染的错,我见春梅的衣裳脏了,稍后会让人送一套新衣服过去,春梅,你也不要怪罪墨染了,我让她给你赔不是。”
春梅连连行礼,“公主折煞奴婢了。”
这时一阵风吹过,白锦神色一紧。这茶不对劲!白锦忽然将墨染手中的茶盏拿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越皱越深。“锦儿,可是有问题?”
皇后愣了下。君衍也皱了皱眉,默不作声的将白锦护好。白锦凝视着墨染,“这茶,是哪来的?”
“是公主府上的,每次公主给五公主送点心,奴婢都会准备这个茶,与西启的点心最配了,郡主,怎么了么?”
墨染诧异的问。白锦将自己头上的银钗拔下来,在茶盏中一放。只见银钗迅速的发黑。这茶有毒!君衍当即下令,“来人,将墨染给我拿下!”
墨染也慌了,这是怎么回事?这茶怎么会有毒!楚幼宜拦在墨染前面,“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墨染,不,是陷害我们,陷害西启,皇后娘娘,我们绝对不可能在以蓝的茶里下毒啊。”
“是不是真的,查过便知道,公主,你还是先到偏殿歇息为好。”
君衍将白锦护在身后,生怕楚幼宜或者墨染冲上来伤害白锦。楚幼宜看了眼墨染,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墨染,你不要怕,若是你没做过,太子跟皇后,不会冤枉你的。”
墨染惊恐的点点头,被御林军拉走。皇后也有些不敢相信,楚幼宜竟然会对君以蓝下毒。墨染被送进了天牢等候审问,在无人的时候,悄悄的拿出了字条。【认了自己是北沧奸细,自会有人替你去死,岁。】墨染松了口气,原来这一切都是主子的安排,那她就放心了。很快,墨染在严刑逼供下招了所有的罪名。她是北沧奸细,为了破坏西启与凤吟的和亲,所以下毒,迫害楚幼宜,以及不让君以蓝嫁去西启。此事一处,朝堂之上惊慌不已。北沧的奸细,竟然能够混到西启与凤吟两国?朝堂上一半朝臣以白程为首,不相信墨染所言,请求皇上明查。一半以苏松钰为首,坚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让皇上对北沧戒严,严防死守。可若如此,定是会破坏与北沧的邦交,若是自此交恶,必定会影响如今的朝局。养心殿内,皇上依旧愁眉不展,白程与苏松钰都等在门外,等皇上下一个决断。君衍陪在皇上跟前,将此事梳理了一番。“父皇,此事还有诸多疑点,包括白玉石矿一事还没有着落,事事都与北沧相关,实在可以,可若是贸然戒严定是会引起北沧不满,凤吟如今不能与任何一个国家交恶,尤其是北沧,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些时间,先将此事压下,不惊动北沧,暗中调查,确保稳妥。”
皇上仔细的斟酌了一番,“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只是,暗中调查一事,你打算如何做?”
“此事儿臣自有考量,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些时间。”
皇上点点头,“抓紧去办,若是再有一次事关北沧,朕绝不会再纵容,你可明白!”
任何天子都不会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更何况还是暗地里使绊子。君衍明白,应了声之后便退了出去。看来,有必要前往北沧一趟协助南门映杳了。君衍走出来,将白程与苏松钰劝退,也算是暂时将此事压了下来。深夜,公主府。楚幼宜换了一身寻常衣裳,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走出了公主府。很快,她的身影便出现在城中小酒馆的包间。包间内,岁依旧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这一次,他是面对着房门的。“公主殿下深夜驾到,不知有何贵干?”
岁当然知道,这一次过来的人,并非是自己的探子,墨染。楚幼宜笑了声,将自己的面纱接下来,笑看着眼前的人,“果然是岁,对宫中的事知道的事无巨细,连墨染被抓的事情都能探查到,厉害。”
岁面具下瞧不清他的样子,却能感觉到他弯了弯唇,“这一切,还不是要拜公主殿下所赐?”
楚幼宜也没有否认,慢慢的走过去,坐在了岁的旁边,给自己倒了杯酒,端起来,道:“你是我父皇的人,就是我的人,如今同在凤吟,何必互相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