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作隐形人的白锦,早已见惯不惯,要是没有前世白怜梦的告知,或许还会以为父亲只是为了作戏。“闪开,离我远点。”
李氏身子往一旁挪挪,脸上明晃晃的嫌弃。白程虽已年过四十,架不住有一张好看的脸,当年也正是凭着这张俊脸,才让李氏倾心。“夫人这是嫌弃为夫……”白程明明很委屈,可还是倔强的没说。李氏:“……”没眼看!白锦:“……”又是饱腹的一天!“帐本在店铺,明日我就让嬷嬷将帐本拿回来,娘今日命下人做了些你爱吃的菜,留在东院陪娘吃完了再回去。”
李氏的话,让白程后知后觉,这才发现坐在一旁的女儿,挺直了腰板,又是平日严父的形象,“锦儿何时来的,怎地都不出声?”
言下之意就是,你妨碍我和你娘打情骂俏了!白锦自然是听明白这话中的意思,狠抽了下嘴角,“我是在爹之前来的。”
“嗯,既然你娘让你留下吃饭,你就留下来陪你娘吃饭,吃了饭就赶紧回去休息。”
要不是自家夫人发话,白程是没打算留白锦吃饭的。比起东院的其乐融融,西院一如既往的冷清。“刚才我听下人说,爹今晚又在东院陪那个女人用餐,白锦那个小贱人也在。”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怜梦将屋里的东西都给砸了。她是庶女,虽是府中的小姐,却因为不得父亲的重视,也从未来过西院一次,下人也没有拿她们母女当回事,要不是这些年她忍着屈辱讨白锦欢心,只怕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吴氏抿了口茶,这才淡淡地说道:“娘早就和你说过,做人要耐得信性子,不要因为一点事就急急躁躁,娘要是像你这样的性子,哪里还能进得了相府的大门。”
“父亲不喜娘和我,又一向对我们不闻不问,一颗心全在那对母女身上,再有几个月我就及笄了,到时候可该怎么办啊……”想到三日后的韶华宴,白怜宴的眼中就流露出几分渴望,为了能在宴会上大露风头,她可是日以继夜的练琴,就是为了自己能有个好前程。“你的琴练得怎么样了?”
吴氏皱了皱眉,看向白怜梦的目光带着几分严厉。“曲谱已经熟念于心。”
白怜梦瑟缩了下,对于这个母亲,她是打从心底惧怕。“好好练琴,三日后的韶华宴你定会出席的。”
吴氏见她这般乖巧,这才点了点头。“可,父亲若是不愿?那该怎么办?”
白怜梦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母亲,就是怕这中间会出现什么变故,白白浪废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你父亲不会过问这件事。”
那个男人从未把她放在心里,又怎会在意她的女儿出不出席一场宴会?要不是当年……吴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感到有些头痛,朝着白锦抬了抬手,“好了,你下去练琴吧!”
“是。”
白怜梦抿了抿唇,没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西院。*夜凉如水,清冷的月亮悬挂在空中。白怜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前世发生的一幕幕至脑海中划过。她明明记得,前世的今日那人归京,可为何那人没有出现?京城更是没有一点动静!越想,白锦越觉得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也说不出来。一阵轻风拂过。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洛神花香,白锦烦躁的情绪像是被什么抚平了一样,一颗心也渐渐的静了下来。不知不觉,白锦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闭上了眼睛。直至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屋内。月光打在那抹身影上,映着男人幽暗不明的容颜,随即,分抬步走向床塌,看着熟睡中的女人,深邃的眸子里带着缱绻和眷恋,那张俊冷绝美的容颜浮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锦儿……”男人伸手,想要轻抚白锦的脸,却又在想到什么后,抬起的手还是垂下,薄唇轻启,低沉温柔的嗓音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情。就像是思念了千年的人!“唔……”细碎的声音从女人的红唇吐出,像是感到有些热,不自觉的用手将锦被往下扯了扯,修长的腿也露在了外面。男人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动作轻柔的将锦被给白锦盖好。粗砺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女人如丝绸般白皙的肌肤,这触感,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猛地——男人的身体一僵,缩回了手,背影如同仓惶般消失在原地,施展轻功,落到相府外。想到刚刚手上的触感,男人负在身后的手,捻了捻指尖,像是在回味着什么。“主子。”
一身黑衣少年来到男人身边,恭敬地道。“事情办得如何?”
君衍冰冷的声音,犹如从九幽地狱中传来。黑衣少年低头回禀:“消息已经全都散出去了,主子放心。”
“回去。”
君衍看了一眼墙内的院子,眼中带着一丝不舍,旋即,还是转身离开了。黑衣少年紧跟了上去。待这两道人影彻底消失不见后,又有一人出现在这里。此人,正是白锦!早在那股奇异的香味出现时,白锦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了不打草惊蛇,便封住了味觉的穴道,在那人靠近她的时候,她正欲出手,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冷檀香。只有那人的身上,才会有这种香味!那一瞬间,她很想睁开眼睛……那种想要见他,却又害怕见他的感觉,折磨着她,让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到那人离开的方向,是城外,并不是太子府的方向……他这是,想要去哪?为何今日不归京?明明前世这个时候,他将西启打得节节败退,皇上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喜笑颜开,就连三日后的韶华宴也是了他这位太子庆功所办。如此殊荣,也只有他一人可得!不知道为什么,白锦总觉得,从她重生起,有一些事情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