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君瀚海已经窝在明贵妃的怀中睡着。明贵妃像是没有看到君浩然似的,依旧温言温语的哄着君瀚海。宁欢有些看不下去,低言提醒:“娘娘,茶都凉了。”
明贵妃这才抬起眼睑,“茶凉了就去换一杯,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本宫教你做事吗?”
君浩然头压的更低,“母妃教训的是。”
宁欢刚想去重新倒一杯茶,却被明贵妃的眼神止住。为此,宁欢也只好停下动作。君浩然亲自去重新换了一杯温茶,再一次递到明贵妃的面前。重新回来,君瀚海已经被宁欢送去偏殿。“母妃喝茶。”
“你不如递我一碗药,让我一了百了算了。”
明贵妃冷言冷语,丝毫不见与君瀚海一起时那般柔和。君浩然垂眸,“儿臣知错。”
“我嘱咐过你多少次,不准在与那狐媚子发生任何关系,你就这么控制不住你自己吗?”
君浩然随即跪下,“母妃,用人之道乃是母妃亲自授予儿臣,她刚刚问我给温情递了张方子,又为儿臣献计,若是我不予,岂不是会伤了她的心?此后若不能再为我所用,那这棋子也就白白葬送了。”
君浩然说的有理有据,明贵妃自然无法反驳。“红花可送去了?”
明贵妃问。“已经在让她与儿臣分别的时候悄悄喝下,并没有被她所察觉。”
如此,明贵妃的脸色才算好了些。明贵妃接下君浩然手中茶盏,示意他在旁边落座,“她给你献了何计?”
“回母妃的话,南山。”
君浩然将白怜梦的计谋告知明贵妃。明贵妃点了点头,“还算有用,抽时间去,回来你父皇,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母妃,儿臣晚些时候让御膳房给母妃做了一碗翡翠莲子羹,还望母妃睡前喝下。”
君浩然微微弯唇,眼神有些清明的看着明贵妃。明贵妃无声的叹了口气,“你留下一起吃吧,咱们母子两个也好久没有一起用晚膳了。”
君浩然心下一喜,露出了难得的孩子般的面容,“儿臣遵旨。”
当晚,君浩然陪着明贵妃用过晚饭之后,这才离开皇宫。宁欢伺候着明贵妃歇下,有些欲言又止。“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
明贵妃摘了头上的珠钗,“只是然儿的责任过于重大,本宫容不得他有半点差错,否则便会落得万劫不复的境界,到时候,不要说整个明家,就连本宫都保不得。”
“奴婢明白,只是有些时候看三皇子的样子,这心里实在难受。”
宁欢叹了口气。明贵妃又何尝不知自己对君浩然太过于严厉,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她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这个儿子身上,君瀚海以后还要靠着他去庇护,若是真的让君衍继位,那就真真是万劫不复了。白锦遵循医书这下一个方子,只是看来看去,还是“雪清花”最为合适。可这百年难得一遇的药材,又该去哪里找?算着时间,君浩然似乎也快要对君衍进行暗杀。就算是重生之后偏离了轨道,可该发生的事情也一定会发生。比如韶华宴,比如白怜梦的及笄礼。这些节点都不曾改变过,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也与当初一模一样。不管中间发生出现过任何差错,该来的总会来。如此,君衍的这场暗杀,是绝对躲不过的。只是白锦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的时间。毕竟当时,君浩然从来不曾与她交心,这些事情都是后来白怜梦告诉她的。她记得白怜梦说过,君衍那场暗杀与自己脱不开关系。可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君衍这样的战神以身犯险?又与自己息息相关呢?白锦想到这里头便有些痛,也不再多想,熄灯睡下。翌日一早,白锦还没有醒来,就被春梅急促的叫醒。“小姐,小姐,不好了,你快醒醒,可别睡了,太子府来人了。”
一听太子府,白锦立马清醒过来,“可是太子出什么事了?”
“没有,是太子的那个护卫,说什么温情一大早就去了太子府,让太子喝什么古方药,皇后也让太子试一试,让你赶紧过去看看。”
白锦被春梅说的有些凌乱,“什么古方药?”
“就是不清楚才请你过去的呀,小姐你可别睡了,快起来吧。”
白锦当下也不再多问,想必暗影也说不清楚,再转述到春梅这里就更说不清了。不再多做耽搁,白锦简略收拾一下,便匆匆忙忙赶往太子府。太子府内,君衍躺在床上,温情则是跪在床边,双手端着药碗,恳求君衍喝下去。皇后竟然也被惊动的从皇宫里出来,“衍儿,这药方太医院已经看过了,对你的病无伤大雅,就算治不好,你也不要辜负情儿这片心意呀。”
君衍皱着眉头,依旧不言语。温情的手都有些端不住,却依旧坚持着,“衍哥哥,情儿知道你心里不愿,可是这方子也是情儿费尽千辛万苦寻来的,只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并没有半点私心,还请你喝下吧。”
温情重重的磕着头,那姿态别提多卑微了。皇后见到她这样心里也是有些难过的,毕竟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心下自然不忍。“衍儿!”
皇后面上带着怒气,“你想气死本宫吗?”
君衍这才抬起眼眸,“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觉着温小姐既不懂医术,也不懂药理,无论是从哪寻得的方子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怕吃了伤身罢了。”
“衍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太医院都已经看过了,真的没有问题,你就当为了我,把药喝下去不行吗?”
温情哭喊着,小脸早就已经哭花。君衍眉头却是皱的更深,“本宫凭什么为了你要让自己以身试险?”
皇后现下大怒,君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人情味了?皇后怒斥:“君衍,你就算再不喜欢情儿,也不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本宫命令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