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将白锦送回白府,又递给她一个食盒。“赤梅新做的,还有贺兰新酿的米酒,说是新口味,你尝尝。”
白锦接过食盒,今天在皇宫写了一小天的佛经,还真是饿了。“替我谢谢她们。”
白锦笑了下,转而将一个小兔子木偶悄无声息的放在了君衍的手心里。君衍微微握紧,目送着白锦进了白府,直到最后一抹衣裙消失不见。君衍这才打开手心,看着那只有他们俩个知道的小兔子木偶,总算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将小兔子木偶打开,君衍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青华佛堂,金佛密室。君衍勾了勾唇畔,在那佛堂就呆了那么短的时间,竟是发现了明贵妃的密室。他还是这么多年过去,折了好几个暗探才好比容易发现的。只是他还没有办法探究密室里面的真相。能让明贵妃藏得如此之深,定然没那么简单。但是暗探不好往里面插入,明贵妃身边的人都是她从明家带来的,宫里的人都被放在了青华殿的外围,根本没有办法进入佛堂。想要一探究竟,简直是难上加难。君衍将纸条烧毁,点了点面前的小兔子木偶,露出一丝微笑。白府内,白锦刚进到院子里,就听见了白老夫人的哭嚎声。她按了下眉心,真是一天都不消停。“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白程,我是你的亲娘,你竟然这么对我么?”
“哎呦,我真是不活了,我还不如摔死算了,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儿子啊。”
“老天爷啊,你赶紧带我走吧,老爷,你快带我去吧,我真的活不起了。”
白锦听着这些参杂着夸张戏份的哭嚎声,你知道她的祖母又把自己的父亲遏制住了。在白锦看来,白老夫人其实一直都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比如之前装病的时候,她是母子情深的好母亲,会温声细语的跟白程聊天,叙述母子之情。比如她想给许画芷一个下马威的时候,她就是言辞声厉的长辈,会站在伦理的制高点来批判,让白程不得不站在她那边。在比如现在,在她毫无立场的时候,她就会变成乡村野妇,开始了无限的撒泼打滚的方式,让白程没有办法跟她讲道理。这就是白老夫人,该如何去自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白锦快速的吃完小酥肉,打了个饱嗝,漫不经心的去了静心斋。白程还在苦口婆心的试图劝阻自己的老母亲。“娘,你就算在不喜欢锦儿,也不能传出那样的谣言,你说你现在日子过的不好么?非要去找事情,你把锦儿中伤成那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对我们白家又有什么好处?”
“老爷啊,这就是我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好儿子,这就是我拼了命也要生下来的好儿子啊,你当初怎么就不带我走啊?我在庄子里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这番指责么?”
“娘,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这不是就事论事么?我都已经查出来了,你怎么还能不承认呢?”
“啊,我不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在背后嚼舌根,我的命好苦啊,老爷,你带我走吧,我还是死了算了。”
“呸呸呸,娘,不要总把死挂在嘴边,我就是在跟你说这件事情,你这样伤害锦儿,你让语妹怎么想,我们家……”“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的夫人,白程,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不活了,不活了!”
白程沉沉的叹了口气,甚至不知道如何去说。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在门外的白锦推开门,卧房内瞬间安静下来。“爹,娘吩咐厨房做了糖醋小排,又给祖母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红烧鱼,让我来问问,什么时候准备用膳。”
白程看到白锦平安回来,这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来。“锦儿,你可有受什么委屈?”
白程忙问。白锦微微一笑,“在宫里而已,我能受什么委屈?倒是你阿爹,怎么能这么对祖母么?”
说着,白锦便将白老夫人从床上扶起来,让她坐好。“祖母,哭累了吧,没关系,您继续哭,我让厨房把红烧鱼送到我娘的房间了,给你换了些小炒菜,今晚您哭成这样,实在不适合再吃那些大鱼大肉。”
白老夫人其实不是个贪嘴的人,只是前阵子装病,除了粥就是汤,连个油星都没有。厨房又都听从白锦的吩咐,就算是不装病了,那些菜式依旧没有变回来。弄得白老夫人馋的不行,今日好不容易有鱼吃,还是她最喜欢的红烧鱼,就这么被白锦给换了!“我无事,你可别靠近我,我现在现在可是造谣的人,别误伤了你。”
白老夫人将白锦推开,“以后我的院子,你也别进来。”
白锦面对白老夫人的指责,根本不在乎,还是孝子贤孙般的为她舒筋活血。“祖母,我爹说的话你随便听听就行了,那种谣言我根本就没相信。”
白锦笑了笑,“您才不会做出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若是我不孝的罪名坐实了,那我们白府肯定会遭到皇上的惩戒,到时候事情愈来愈严重,我被赶去霍州,父亲被辞去丞相之名,我娘倒是没什么,大不了让我外祖接回去就行了,可是祖母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白锦笑意加深,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波云诡异。“祖母身上并没有任何实权,父亲的丞相之位没了,家中的宅子也就跟着没了,下人奴仆都遣散,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可父亲这些年也是有政敌在的,若是这些政敌在暗中下手,那祖母的安稳日子可就没了。”
“到时候我远在霍州,母亲在将军府也帮不上忙,父亲也被皇上厌恶嫌弃,那种日,我可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白老夫人被白锦这么一说,吓得冷汗直流。她就是想把白锦赶出白府而已,怎么就这么严重了?一边的白程反应过来,忙说道:“是阿,我现在已经被勒令在家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