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朕记着姚述的夫人,不是姓王?”
皇上要立康馨娆为太子妃,自然是将康家的背景调查了清清楚楚,不可能遗漏这么重要的信息。“私生女,康正能有机会参与科举,都是姚夫人一手操办,为得就是不让自己的身份被透出去,不让姚述休了自己,谁知道康正这么能干,竟是一路凭着自己升到了户部,姚夫人这才与姚述摊牌,随后……”君衍欲言又止,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父皇。皇上心中明了。随后,康正与姚述勾结,二人暗中为明家效命,姚述倒台之后,康正上位,将康馨娆送到皇宫。真是大了一手的好算盘。“这个康正,还真是胆大心细,竟是能如此瞒天过海。”
皇上紧紧的攥着扶手。自己一手安排的太子妃,背地里竟是暗藏玄机。当了一辈子都猎人,最后竟是险些被老鹰捉了眼。叫皇上怎么能不气!“父皇,这普天之下能瞒得过您的事情,又怎么会让我知道?”
君衍站起身,“时辰不早了,儿臣想请个旨,挖个坑。”
“少废话,赶紧去。”
皇上沉着眸子,君衍的一字一句,都没有废话。难怪,他每次说点重要的消息,都要屏退所有下人。明府,明家一家人正准备用晚膳,冷威忽得跑进来,神色严峻。“出来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明殊面色不善的问道。他们难得能坐在一起吃饭,虽都不情不愿,可到底,还是要维持表面的和谐。冷威附身在明殊的耳朵边道:“家主,君衍带人挖了马场。”
“什么!”
明殊心中一惊。其余人大气不敢喘,只有明袁还算是淡然。他放下筷子,“殊儿,爹告诉过你,遇见事情要稳重,不可急躁,霄儿就是学你的这一副做派,如今才高不成低不就。”
明霄在一边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只好放下碗筷,“祖父,爹,娘,孩儿身子不适,就跟情儿先回去了,你们慢吃。”
这种场面,蒋意柔自然也呆不下去。“爹,将军,我去看看霄儿。”
蒋意柔笑了下,缓身离开。所有人都走了,明殊才坐下来,“怎么回事?”
“不清楚,君衍忽然之间就带人封了马场,都不等人的通报,我们的兄弟都蒙了眼。”
冷威的额头流出一丝冷汗。马场底下藏着的东西,足够让明家所有人都下狱,若是被挖出来,有几个明贵妃都不够周旋。“怎么会这样?今日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明殊问道。“贵妃娘娘不曾传来任何消息,天还没黑的时候皇上就一直待在青华殿,在此之前,君衍刚刚从凤鸾殿离开,还有康馨娆。”
明袁皱了下眉头,“康馨娆进宫了?”
“是,皇后娘娘召见的,说是因为她昨日在马场受了伤,少夫人今日拜访皇后的时候说的,少夫人怕自己被康馨娆找麻烦,找皇后去哭诉。”
明殊掀翻了桌子,“温情呢,把她给我找来!”
“不用。”
明袁将明殊按下来,“你给我做好了,听我说。”
“爹,你想怎么办?”
明殊问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了。”
明袁站起身,佝偻的身子慢慢的朝着门外走去,他抬起头,看着被雾蒙住的那浑圆的月亮。“今年的冬日冷得很,总是起雾,也不知来年是不是个好年头。”
明袁叹了声,“殊儿,璃儿向来怕冷,你要切记,火炉不能断。”
明殊咬了咬牙,对着明袁深深的鞠了一躬,“父亲,儿子记住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凤吟城内最大的马场便围满了人,百姓们平日里都不敢来的地方,现在竟是争先恐后的朝着马场奔涌过去。只见那马场上堆满了箱子,每只箱子上都带着泥土,但箱子里,却熠熠发光。朝阳缓缓,夜里的雾逐渐散去,一抹阴霾在一束阳光的照射下悄然抹去。那几道刺眼的光直直的映射在箱子上,返出来的金光,宛若一片火海。“天那,这么多金子,晃得我都要睁不开眼了。”
“这辈子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这就是金子,不知道比银子铜板重多少。”
沸沸扬扬的金子从人群中的穿出,一声比一声慷慨激昂。说到最后,百姓们气愤不已,已经开始喊打喊杀。这么多年来凤吟的百姓生活虽然富足,可到底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赚来的,多少贫民百姓因为一口粮食走上了不归路。猛然间,在明家的马场上翻出了这么多金子,是贫民几辈子都换不来的富贵。谁的心里又能平衡?谁又能知道,这些金子中,有多少他们的血汗钱?君衍站在观望台,听着温芷陌一箱箱的点着,点到最后,是他都手软的数目。堂堂太子殿下,一国之储君,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却被这些箱子,压得心头震撼。“全部清点完毕,翡翠珠宝八箱,黄金二十箱,瓷器两厢,其余首饰钱财共十八箱。”
“这些钱,买下本宫都够了。”
君衍站起来,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崭新竹扇,喝道:“户部侍郎康正,徇私枉法中饱私囊,责令立刻压入天牢,抄家处置!”
百姓一阵欢呼:“好!”
还在睡梦中的康正与康馨娆,被御林军亲自压往天牢,连句话都无法传递。天牢中,姚述被夹在十字架上,双手靠着镣铐。君衍问道:“姚述,你舅哥的康正已经伏法,供出了自己与明袁之间的金钱往来,以及你判下的冤假错案不等,你可好友说的?”
姚述咽了下口水,“殿下,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十年前,康正带着一家老小投奔刚刚嫁入姚府的王翠翠,王翠翠,本命康翠翠,隐瞒身份嫁入姚府,为了自己不暴露,暗中扶持康正参加科举,六年前,康正进入户部,与你相会……”“殿下,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姚述忙喊道,“我招,我全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