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选择的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办法用轻松来代替。即便是赢得了暂时的胜利,可最根本的原因依旧没有去除。无论如何,此时也不是庆祝的时候。可是君衍就是藏不住心中的欣喜。所有关于白锦的事情,哪怕有一点点的变化,一点点的进展,他都能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君衍在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关于白锦,它根本做不到沉稳。如今更是这样,他甚至没有办法想象曾经的自己是如何隐忍那么多年。白锦与南门映杳带着玩累了已经睡过去的许弘文回了白府。南门映杳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随着白锦去了她的卧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并不是恋爱中的样子。”
南门映杳说道。白锦笑了笑,“你觉得我应当如何?”
“最起码应该像温情那样,每日如胶似漆,且时刻不愿分离,或者直接订亲阿,难道你还觉得这个男人不值得你嫁吗?”
南门映杳想的很简单,如果认准了一个男人,她就愿意心甘情愿的跟他一辈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认定了就是认定了。可白锦的反应太过于平淡,就好像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似的。根本看不出她为这段感情有多开心,甚至还不如他们两个在康馨娆面前做戏时亲热。白锦拿起花剪,剪断了花盆中的一只花枝,现如今那花团锦簇的盆栽只剩下两朵孤零零的花骨朵,看上去实在潦草。可这两只花骨朵却根本没有凋谢的意思,拼了命的吸取着泥土中的营养,相互搀扶,相互吸引,努力的活着。“他是我见过的最值得嫁的男人,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想我不会品尝到何为喜欢的滋味,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他,也就没有我了。”
白锦慢慢的露出微笑,她抬头看着天,看着那若隐若现的星星点点。“我喜欢他,比任何人都要喜欢,喜欢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个男人会如此彻底的走进我的心里,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我以为我心里最重要的只有白家跟李家,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即便我明知道前方的路千难万险,可我依然愿意跟他携手共进。”
“我愿意堵上我所有的一切,只为与他长相厮守。”
南门映杳有些震撼,她从未想过白锦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都以为,白锦心中只有自己,根本配不上君衍对她付出的爱意。可是没想到,白锦竟是这样想的。“那你为何这么冷淡?”
南门映杳问道。虽然他们一直都在调侃,可南门映杳看得出来,始终都是君衍一个人在说笑,在用力的拉着白锦,生怕她离开。白锦坐下来,看着南门映杳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他是谁?”
“他是君衍啊,不然还能是谁?”
“他是凤吟未来的皇上,是一国储君,是要肩负起万千黎民百姓生计的国主,他,不单单只是我爱的人,他身上肩负的责任,不是跟我儿女情长就能够完成的,南门,我想你比我更懂身为储君应当做什么。”
“你来到凤吟这么长时间也应该能看明白,如今的凤吟看上去虽然国力强盛,可国家内乱不断,官员中饱私囊,外戚势力滔天,外面又有强国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会落得满盘结束的境地。”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的储君还只顾着儿女私情,那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救?”
南门映杳已经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君衍会对白锦如此情深。明明只是一个丞相之女,可她的心里装着的却是家国。明明她只要想尽一切办法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足够了,可她却宁愿舍弃自己的幸福,也不愿让心爱的男人只护着自己。敢问这天下的女子哪有不想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心中只装着她的。可白锦不是。她要她的夫君,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未来凤吟有你做皇后,就算让我们继续俯首成臣,也没有半点怨言了。”
南门映杳笑了声。虽然她是北沧格格,与白锦以及凤吟都是对立的。但她却由衷的佩服白锦。而且她也知道,两国国主之间较劲,最终受苦的只有黎民百姓。当初北沧与凤吟打的不可开交,她的父亲边说过,如果能够从北沧的皇室份额中分出一部分来,交给凤吟作为平息战火的证明,又有什么不好?南门家已经是整个北沧最为尊贵的存在,为了千千万万的北沧百姓对凤吟俯首称臣,并不是丢人的事情。最丢人的,是他们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的国民。所以哪怕现在北沧的兵力愈发强盛,也不曾毁约,依旧缴纳着每年的贡品交于凤吟。为得,就是不让两国的百姓在陷入战火之中。南门映杳这次过来,一是为了嫁给君衍,二是为了铲除明殊。而她最根本的目的,是想重新修订两国之间的和平条约,延续期限,如果可以的话,也想要减少每年缴纳的贡品。这样一来,北沧也能够再度减免赋税。南门映杳一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是没有希望的,可是如今听到白锦说出这样的话,反而觉得她这一次的想法能够实现。“话不要说的太早,皇后最终是谁还不一定,不过,我敢向你保证,君衍一定是个好皇帝,也一定能够让你心甘情愿,不过俯首称臣这个词用的不太恰当,我还是喜欢和平共处。”
白锦给南门映杳放下倒了杯茶,“时辰不早了,你不回去吗?”
南门映杳蹭了蹭鼻子,“那天在你这儿睡了一晚上,还挺舒服的,再留我一晚呗,忽然想跟你畅饮几杯,行吧?”
白锦笑了声,“我就算说不行,你还能走是怎么着?”
南门映杳大笑几声,“说的也是,春梅,给本格格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