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宣言之后的攻击,维序者也开始加大对整个欧洲的入侵力度,紧跟着米国打好了反恐的旗号,跟着维序者的行动开始完全不受欧洲方面任何一个国家限制的行动的时候,他们这些国家的上层机构也就只能哭丧着脸,一边抱怨辱骂着,一边想尽办法东平西凑。可是在这整件事上,他们的位置就是那么尴尬。他们虽然身在战场,却不是参战的任何一方。而那些参战的人在战场上砍伐树林建造堡垒,啃食大地挖出战壕与深沟的时候,会在乎大地与草木的感受吗?当然不会。想要自身参与到战争之中,并不是竭尽全力,拿出所有底牌去和这些进来的人打这么简单。而是要绑定一方大势力——现如今这个情况,他们能绑定的大势力除了墨翎还有谁?或许一开始这些人以为自己还有退路,但是事到如今,他们就好像在冰天雪地里睡觉,被子太短,总是顾头不顾尾。——维序者第一次进入欧洲是在英国,但是第一次发动全面袭击却是在法国。这无疑是让法国人雪上加霜的行动。这些在这个世界也砍过国王头颅的自由人民早就被连年不断的恐怖势力折磨得不成样子,结果反手又遇到米国部队莫名其妙地进入本土。人民一方面忙着抗议,一方面在抗议的过程当中不断遭遇各种各样的袭击。忍无可忍,又实在是找不到地方撒气,就瞄准了那些天天出现在电视上的面孔来。恐吓信,或是直截了当的人身攻击——甚至是绑架、谋杀。上面的人已经是焦头烂额,忙着协调各个方面,忙着周转运作,可是身心疲惫地回到家的时候,家人惨死在家中,殷红血迹写就的大字触目惊心。那些大字,是行凶的人以所有民众的名义提出的残酷质问。也是对上层人心的彻底击碎。但袭击来临的时候,军队就站在这头,未曾被拦截掉的导弹直接在广场中心爆炸开来,数千人一瞬间毙命。上层的动作不只是慢了半步这么简单。即便是在知道导弹未能被拦截下来的情况下,高层也没有通知民众撤离的意思。这样的对立关系会爆发怎样的结果,在随后就显现出来。不过是半个小时之内,全国舆论就开始疯了似得向上层那些人开火,诸如叛徒,卖国贼之类的词也不吝用上。至于目的——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新闻媒体什么时候会期盼着天下太平?上层那些人的家人被残忍杀害,他们隐瞒,在忽视这些残酷事实的同时,他们疯了似得将矛头对准所有身处上层的人。不仅将杀人凶手比作正义卫士,还鼓动民众做出更加偏激的行为。上层对于所有民众的态度是不加理会——即便他们也不知道这样的不加理会能够维持什么。而对于这些人不知情况还唯恐天下不乱,并且彻底脱离了他们控制的人,也就是暗杀这么简单。越是了解自己身处环境的确切状况,也就越是失望愤慨,并且最终归于狂暴。当情况愈演愈烈,并且谁都看得出来自己的国家有可能成为法国,或者说好一点,成为下一个英国的时候,随之生成的危机感也让他们有了更深的思考。可是这思考的代价也未必太大了一些。也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候,文霄落抵达了欧洲,在瑞典暂时停留一段时间。“一开始这些人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文霄落看着眼前还不到十六岁的小公主,向她解释道,“所以秦墨选择了这么极端的做法。”
可不是极端吗,现在整个欧洲一团乱,尤其是西欧方面,所有部门都调度不过来,其他国家在看戏,在冷眼旁观,那一两个身处危机之中的自顾不暇,自然想不到,也顾不得更多。“法国军队没有拦截下来的那枚中程导弹,是上面的人将消息控制了下来。”
文霄落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又不知道为什么将茶杯又放了下来。“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那些民众正在广场上示威——一样的理由,他们还是觉得那些当局的人骗了他们。”
“那么应该告诉他们吗?”
小公主尝试着理解文霄落他们平时所经历的这些事,可是她年纪太小,还真不容易了解这些东西。不过现在稍微了解一下,看冰山一角也行。“向所有民众公布真相有用吗?难道民众就会站出来帮上层一些忙?你也看得到,前一段时间那些趁乱为非作歹的人做了多少坏事。那些杀人的人,当然不是因为上层的人欺骗了他们,他们才真的忍受不了了,然后做出那些事,那纯粹只是因为他们想要趁乱为非作歹而已。”
“那么向所有民众昭告真相,就会得到更糟糕的结果?”
文霄落笑了笑,“我不是说民众当中就没有能够帮到他们的人,只是相对于那些能够帮到他们的人来说,到时候会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的人更多。”
小公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又向文霄落询问了一些文霄落家中的情况,比如丸子还好吗,最小的那个小家伙最近还好吗。文霄落一一解答过后,到了午间,拉法兰派人来给公主上课,各种各样的课程。“我想着你们最近应该要来了,可是没有想到这么早。”
拉法兰坐在另一个位置,说道,“毕竟我们还算是在战争边缘,对于战争中的动向确实没有那么了解。”
“必须啊要快了。”
文霄落说,“前些时我去米国,也就是为了加快整场战争的进度,可是从情况来看,现在出现的这些情况倒不一定是我想要的。”
“当时谁能想到你文霄落竟然是这样的人呢,除了你之外,不说这些顶级势力的首脑,只怕是拉法叶儿这样的王座之臣,应该都不会在意那些人会遭遇什么情况吧。还是说因为你现在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所以变了?”
文霄落只是笑。“看来这个原因很复杂,并不好理解。”
拉法兰能更快的读懂文霄落的态度,比拉法叶尔更快。“我今天来就是为了了解情况,第一点就是有关那些王室成员的。”
文霄落皱眉,“他们都死了?”
拉法兰点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刚才就说了不是谁都认为那点同情心是必要的,所以我借墨翎的手解决掉了所有人也无可厚非。”
平心而论,到了一个都不应该留的时候,文霄落也会将该杀的人杀个干干净净。“墨翎的人还在吗?”
“欧洲不是还没有到和平的时候吗。”
拉法兰说,“先前其他国家知道我们与墨翎有关系,颇有微词,可是随着后续你们一系列行动展开,他们也就没那个精力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秦墨点点头,“现在才是最有意思的时候,整个战场将会从西欧扩大到整个欧洲,这边苟延残喘的北欧势力还在蠢蠢欲动,但是受限于他们现在的状态,这些人就算是在最好的时候切入战场,也根本起不到什么好效果。而且维序者还有可能在他们能够行动之前将他们全部解决掉。”
拉法兰今天就是来听的,所以就只是盯着文霄落。“你要做的,就只是保护好这位王室成员。”
文霄落说,“万一真到了那个世界大乱的时候,你可以带着她躲到神州去。外来的敌人,你可以依靠墨翎给你留下的那些精英来抵挡,毕竟占领整个欧洲战场的意义不在于征服这些统治者,而在于建立起他们在外的整个基站。你们这里并没有那么重要,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兵家必争之地,维序者如果真的想来,也就是暗杀而已。”
“现在她是整个国家的核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跟着我离开国家了。”
“你说的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就是内部出现敌人的时候,也就是像法国那样的情况。”
文霄落说,“那个时候可以说已经天下大乱了。”
“墨翎这么做,在最后能够成功将战火熄灭,让一切安定下来吗?”
拉法兰很怀疑。“扑灭战火?”
文霄落摇摇头,“那可不是墨翎应该做的事——当然,与墨翎也有关系,但总体上说,其实不是墨翎的是,而是你们这些欧洲国家自己的事。”
文霄落的意思是,只要再度联合起来,欧洲就会回复平衡。只不过在此之前,维序者必须被剿灭。不然的话,整个欧洲都会成为墨翎的陪葬品。在法国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先前伤得最狠的英国现在终于找回了一些平衡。虽然英国上层死得那么惨,都没剩下几个了,但是他们国内环境相对安定,所以至少可以放心来应对维序者这些问题。此外,法国动乱之后,上层与民众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这一情况在巴黎地区尤为显著,在其它地区就相对好一些。基本上出于无政府状态的巴黎可以说是乱七八糟,不少人都跟逃难似的往外逃。官方对外根本就没有解释,也根本就不想给解释——毕竟这怎么解释?上层的人尽心竭力地想要保住家国,可是回到家的时候,自己妻女已经惨死在那些暴民手中。这不管换了谁来,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想着继续去拯救这个国家。之前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上层的人家人被暴民杀害的事不下十起,而且这些人家人被杀的上层都是平时形象正面的,确实是极为正直的人。不管是暴民还是舆论动向,都与秦墨没有关系,秦墨也不会做出这种恶俗的事。情况出现之后,周围国家都对国内态势看法有所改变。首先是所有国家上层的重要人物,以及与之相关的人都被保护起来,其次,对国内所有能够戒严的场所加强了戒严。可惜的是,即便说他们做到了这一步,也还是有类似法国的情况出现。而他们的应对方法,也绝对算不上正确。在媒体舆论出现不可控的风向之后,有些国家直接采取了杀人灭口的手段。在控制舆论方面,效果显著,但这是二十一世纪,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很难被扼杀。所以控制舆论只是在前期起到了效果,但是在后期导致整个局势更快,更可怕的崩塌。到了这个时候,事实差不多也就浮出水面了。在背后操作这些事的并不是墨翎,也不是文霄落,甚至就不是这明面上的任何一方势力——而是一直躲在背后的维序者。维序者操纵了这一切。他们也懒得管秦墨当初那样草草与欧洲了结关系是不是确有后手,他们只是按照自己的谋划来,将整个欧洲变成彻彻底底的战场。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欧洲各国并没有继续联合的意思,而维序者所做的事正好与之相反,顺利得可怕。紧接着,在向人口最集中的大都市丢了两颗导弹,导致几万人死之后,第一次的大规模战争打响了。甚至没有得到前两次导弹袭击究竟是何人所为的民众与士兵们在欧洲西部见到了那支军队——四万人的军队。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四万人的军队都算不上多,可是这四万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