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被周易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周易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说完这句话以后这才伸手拿起刚刚管家递来的茶,轻尝了一口。“你们周家还不是需要我们夏家。”
夏夜实在不喜欢周易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当即也不装了,直接呛声道。“哦,是么?夏小姐,我想你有一点没有搞明白,和你们夏家别无选择不同,我们周家能选择的余地肯定比你大。更何况夏小姐最好弄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你——不过是二婚罢了,并没有多金贵。”
这绝不像是平时的周易会说出的话,平时的周易都是温文有礼的,即使面前是十分讨厌的人也不会丢了风度,可是最近的周易却变了,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几乎要将他压垮,此时在面对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能好好说话的,那可能只能叫做圣父了。夏夜被气的面色一青,竟是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结果还是周易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给你最后一分钟,答应,或者离开这里。”
夏夜恨得牙痒痒却根本没有丝毫办法,周易摆明了是完全不想接受她,她嫁过来就是“守活寡”,除了那个名头,她什么都没有,她所期待的温柔、相护、幸福通通不过是她的奢望罢了。周易根本不在意她的心理活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手表,看着那秒针一点一点走动着。而就在秒针要指到十二刻度的时候,夏夜终于开了口:“我嫁。”
周易露出一个轻讽的笑意,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接下里的事宜,我的助理和律师会亲自和你谈,管家送客。”
“我……”见周易要走,下一页连忙站起身来就要挽留。可是周易的脚步却根本没有为她停下片刻,转眼间就消失不见。而管家这个时候才上前了一步,对着夏夜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夏夜可以离开了。夏夜没有任何办法,只有满心怨恨地离去了。……而另一边的夏瑾,为了忙着遗嘱和夏中天协议的事情,几乎坚持了二十六个小时没有睡觉,这才将许多事情落实,却不想也是这个时候得到了周易要与夏夜订婚的消息。此时谢姿谢辞他们都并不在家,倒是方维有些不忍心地劝了一句:“小姐,你看开一点。”
“……”夏瑾没说话,只是沉默了片刻。“小姐,你先去休息休息吧,累了好久了,别多想。”
“嗯。”
夏瑾应了一声,然后便去补了眠,只是却没有睡多久便惊醒了过来。而恰好此时夏瑾的手机铃声却是忽然响起,夏瑾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的时候,却是下意识地一怔。因为上面闪烁的正事周易的名字。周易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夏瑾心里情绪起起落落半晌,还是接起了电话:“喂,周易?”
“哦,真可惜,并不是呢。”
那边随即响起的是一个略带恶意的女声。即使隔着电话,夏瑾也立马听出了这是夏夜的声音,当即眉头便是一皱:“是你。”
夏瑾根本不耐烦和夏夜说话,连忙就要挂电话。却不想立马便听到夏瑾,我以周易未婚妻的身份警告你,不许再联系他!”
夏瑾冷笑一声,瞬间把手机拿了回来,直接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呵,夜猛地提高音量在电话那头恶狠狠道:“夏有种让周易来说。”
说完,夏瑾也不等夏夜反应猛地掐断了电话。只是这心里被勾起的情绪却无法随着这电话说断就断。这觉是注定睡不下去了,夏瑾干脆起身洗了一把脸便出了门,而此时却已经是当天傍晚了。“表小姐,是否现在就要用晚餐?”
一下楼夏瑾就遇到了管家前来问候,看眉眼里也全是关心,夏瑾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周围其他的人,果然所有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和同情的模样,显然都知道了周易订婚的事情。只是这样的情绪都让此时的夏瑾觉得无所应从,就好像自己是个被围观的可怜虫一样。就好像当年谢安和夏中天离婚的时候,那些人看向谢安的眼神一般。击倒谢安的只怕不仅仅是离婚,也是这些各种各样的眼神和流言吧?夏瑾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压抑的慌,当即开了口:“不了,晚上我就不在家吃饭了。”
“是。”
管家也不敢多问,只能应了一句。夏瑾也没去理会身后的人看向自己的更加可怜的眼神,就这样走出了老宅,哪想刚好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方维。“小姐?咦,你现在是要外出吗?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
夏瑾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走走就好。”
“可是……”“方维,帮我一个忙好吗?”
夏瑾出声打断了方维即将出口的话语。好在方维也不在意,立马被夏瑾一句话就转移了注意力:“什么忙,小姐你尽管说。”
“你能不能去和墓园的人打个招呼,我想给妈妈烧点纸钱和东西。”
方维闻言不禁愣了愣,因为夏瑾好像是从来都不相信这个的人,每年清明的时候也都是变着花样买着花送去,怎么现在忽然说起这个来?“能是能,可是小姐你怎么忽然有这个想法?烧纸钱什么的挺迷信可笑的。”
夏瑾沉默了一会,半晌才压低了声音道:“我梦见妈妈在下面生病了,但是却没有钱,也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她很痛苦,我……不忍心。”
“……对不起,我这就去和墓园那边联系,小姐你放心吧。”
方维如何听不出夏瑾语气里的低落和难过,而自己刚刚居然还说什么好笑,当即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只能连忙保证道。“嗯。”
方维还想说什么,但是夏瑾却已经从他身边走过,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也没有立即发车,只是沉默地坐在驾驶座上,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方维有些担心,连忙过去敲了敲车窗:“小姐,要不然还是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