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瑾准时在闹钟响起时起了身,结果迷迷糊糊地往旁边探了探,触手却是一片清凉,夏瑾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陆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夏瑾也不再睡,连忙起身洗漱,结果自己刚走下楼却见佣人走了过来。“夫人,陆少怕您又不吃早餐出门,特意吩咐了务必看着你吃过了才能走。”
“他今天什么时候走的?”
“四点多的时候。”
“……”一想到陆桓那么早都还念叨着自己的早餐问题,夏瑾顿时脚步一顿,然后便乖乖地跟着佣人去吃了早餐。其实夏瑾也知道陆桓是在担心什么,前段时间她忙着闻天那边项目启动的事情,有点废寝忘食,结果五年前遗留的胃病再次发作,弄得她半夜生生被疼醒,被陆桓急匆匆地送她进了医院,然后从此就开始全面监督她吃饭的问题。有时候她自己都忘了,可是陆桓却一直都记在心上,从那一天开始从没有忘记过。大概——这就是被爱着的感觉吧。夏瑾正想着,就见佣人又走了进来对着自己微微欠身这才开口道:“夫人,接您的车到了。”
“嗯?”
夏瑾闻言却是稍稍愣了一下神,她以为自己直接去医院就好了,结果还有人来接自己的么?“是的,陆少吩咐过,等您用餐的时候打他留下的那个电话,让对方来接你。”
“我知道了。”
想来也是,陆老爷子住院的事情对很多人来说都还是秘密,她自己找去只怕就算到了医院也看不到人的吧?夏瑾一边想着一边向着外面走着,然后一眼就看见了一辆熟悉却又陌生的车——黑色的防弹凯迪拉克。说熟悉,是因为她曾经坐过。说陌生,是因为她也就坐过那么一次。而且来接她的还是熟人,正是押着自己去自己去见陆老爷子的那两个肌肉发达、眼神凶狠的警卫。“两位,好久不见,今天麻烦你们了。”
夏瑾倒是不记仇,还主动和两人打了招呼。两人一齐向着夏瑾点了点头:“夏小姐客气了。”
说完,便有警卫主动去帮夏瑾拉开了车门,等到夏瑾坐好,两个人便一人坐在她的身侧,另一人坐上了驾驶座,往着医院而去。夏瑾看着这两个人紧绷的肌肉,显然是一直处于一种防备的状态,似乎是在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一般。“情况不太好吗?”
她身边的那个警卫闻言猛地就回过了头来,半晌还是开口回了一句:“是,不过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保护小姐的安全。”
看来陆老爷子中毒入院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或者说因为入院这事引发的其他问题更危险,这才会草木皆兵吧?偏偏此时帝和也开始动荡,夏瑾心里也不禁越来越担心,总觉得陆老爷子的倒下只是一个开始,暴风雨即将来临。“夏小姐,请跟着我们从这边走。”
夏瑾被警卫带着走到了一个很隐秘的通道,那里居然有一台只能容下八个人的小电梯,而且走进去以后居然也只有一个按钮,写着数字19。而陆家的这家医院夏瑾也算熟悉,从来没有听说过它是有19层的,至少从外部看,怎么看都只有18层,这凭空多出的19层到底是怎么多出来的,夏瑾也不知道。就在她东想西想的时候,警卫的声音却是再一次响起:“到了。”
夏瑾这才回过神来,就看见警卫富有规律的敲了敲门,然后门便被从里面打了开来。“!”
夏瑾怎么也没有想到来开门的居然是一身军装的陆父,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猛地挺直了背脊:“爸,爸爸。”
“嗯。”
陆厚林点了点头,然后让开身让夏瑾走了进来。“你既然来了就多陪着老爷子一会,我去趟军部。”
“好的。”
夏瑾连忙点头。陆厚林这才难得的笑了一下,不过这个笑容转瞬即逝:“好孩子。”
夏瑾完全不懂自己只是答应了多陪陪陆老爷子,怎么就让陆厚林这么夸自己了,直到她看到了病房里的陆老爷子。不过是一段时间不见,陆老爷子那精神矍铄的样子便已经不复存在,整个人枯瘦的厉害,几乎只有一层皮裹在身上,到底是怎样狠毒的毒才会让一个人沦落到这个地步?夏瑾根本不敢去想。“来了?”
陆老爷子的声音沙哑的厉害,许是平日里习惯发号施令的缘故,即使是这样的环境下说出的话来还是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压。“是。”
“站那么远做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
“……”夏瑾有点捉摸不透老爷子的态度,因为显然陆老爷子对她的态度都算不上热络,此时却要忽然坐到陆老爷子的边上,即使是夏瑾都有点压力。夏瑾挑了个离陆老爷子比较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结果还没坐热,就听到陆老爷子“哼”了一声。得了,陆老爷子这是不满了。“哎。”
夏瑾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干脆就直接抬着椅子直接坐到了床边,膝盖稍微一抬几乎都能碰到病床。陆老爷子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陆桓呢?”
“去了军区。”
夏瑾倒是老实,一点都不隐瞒。实在是她知道要是陆老爷子想要知道什么,她也瞒不住。“西山区的事?”
夏瑾耸了耸肩,一副无辜的模样。陆老爷子仔细看了她一眼,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干脆也不再多问这个问题,反而是问起了夏瑾和陆桓的感情问题:“你和陆桓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
陆老爷子却是一副不信的模样:“就他那个臭脾气,你也受得了?”
“阿桓脾气挺好的。”
“就他?”
陆老爷子显然是一脸不认同。“反正对我挺好的,要是你觉得他脾气不好,大概是因为你对他的时候脾气也不大好吧?就像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怎么去作用力,力就怎么回应你。”
谁知道陆老爷子一听当即皱了皱眉:“你是在为他鸣不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