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最近生意顺利,进步飞快,已经直逼‘金城四豪门’了,真乃人中龙凤。”
黄彦公一边为王居易沏茶,一边称赞道。他此言,倒并非是阿谀奉承。这些年来,王家的发展,有目共睹,大有与“赵楚魏曹”比肩的趋势。不知情者,只道这是王卓的功劳。但黄彦公却知,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方才是王家真正的话事人。“这些年,我们王家虽然进步飞快。但是想要比起金城四豪门,还有一段距离,”王居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不过,追上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哈哈哈——”黄彦公开怀大笑,轻捻白须,颇有高人之风。正在二人交谈之际,一道身影,快速靠近过来,行走如风。女子容颜倾城绝世,身材高挑,由内而外的冷艳气质,更是令人望尘莫及。黄彦公率先注意到了她,不由挑眉看向王居易,“老当益壮,金屋藏娇?”
“嗯?”
王居易没领会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扭过头来,目光刚好与陈楠对上。四目相对,王居易眉头一皱。好犀利的眼神!“王居易先生,”早已见过王居易本人照片的陈楠,开门见山地道,“我家先生要见你,跟我走一趟吧。”
语气之平淡,仿佛是要带走一只狗。王居易:“……”黄彦公:“……”王居易从未想过,这辈子,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更没想到,有人直接闯入自家宅院,点名道姓要带自己走!微惊之余,王居易也很好奇,自家宅院,戒备无比森严,有多道门禁,还有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她一介女子,是如何进来的?“你家先生是谁?”
城府极深的王居易,并非失态,而是反口问道。“你无需知道。”
简单的五个字,让王居易眉头紧蹙,不自觉冷哼了一声,猛地一拍桌子,“好大的口气!”
动静不小,立即有保镖围了过来,里里外外将陈楠包围得水泄不通。对于这些人,陈楠连看都未看一眼。“我家先生,没有多少耐心,希望你不要让他等急了。”
依旧是在威胁。即便被这么多人包围,这黑衣女子,也没有流露出丝毫惧意。王居易,深深地看了陈楠一眼,她那淡然的神色,并不像是在装腔作势,似乎,真的有恃无恐。经历这么多大风大浪,王居易早已人老成精,做事小心翼翼,从不弄险。直觉告诉他,此事,要谨慎处理。挥了挥手,示意保镖退下,王居易站起身来,他再三打量陈楠,并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这个芳龄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竟然如此气定神闲,无懈可击。忽地,王居易回想起来,之前王城来拜访过他,说王家遇到了天大的麻烦,恳求他出山。但自古处事不惊的他,并没有当一回事,相反,还想要借此机会,来考验一下王卓的能耐。或许,这女人,就是王城所说的麻烦。念及此处,王居易心里有了定量,开口道:“前面带路。”
虽然同意去见萧牧天,但是他的语气依然强横。“老夫也去坐坐,看看是什么人物,敢这样对待我的老友。”
黄彦公跟着起身道。“备车。”
陈楠的车在前面带路,王居易和黄彦公则是坐在了自家的车内。路上,黄彦公忍不住又掐动食指,开始算卦。王居易目视前方,待卜完一卦,这才淡淡地问道:“结果如何?”
黄彦公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大凶!”
“嗯?”
王居易看了他一眼,眯紧眼眸,随后他冷哼一声,似是不甘示弱道:“我倒要看看,在金城,有什么人能奈何我王居易!”
……数分钟后,星航集团,到了。王卓的办公室门口,人影绰绰,围了不少人。人虽不少,但是却无人敢发声,一片死寂。星航集团的高管,分立两侧,惴惴不安。萧牧天与王卓,在里面已经有半个小时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期间,甚至有人想要联系警方,但是怕妄然行动,将事态闹大,影响星航集团的名誉。适逢其时,陈楠与王居易二人,一前一后赶来。陈楠是萧牧天的人,自然不用多说;黄彦公则是本土有名的风水先生,大多数人都认识。反倒是王居易,一直深居简出,极少抛头露面,并没有多少人熟知。以致于,他到来之时,不少人都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王居易瞥了两眼,并未理会。他跟随陈楠,径直走到门口,方才停下。办公室内,萧牧天背靠椅背,风轻云淡。王卓坐在末席,生无可恋。王居易轻咳两声,这才与黄彦公鱼贯而入。见到王居易,王卓条件反射般自座位上跳了起来。“叔伯。”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卷吗?”
王居易斜睨了王卓一眼,便不再理会。“就是你要见我?”
王居易比起王卓,气魄要强太多,他知道萧牧天并未一般人,而且是针对自家而来,但并未有任何惊慌,相反还近距离靠近,质问道。“好一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
待看清了萧牧天的五官时,王居易眼底划过一抹讶异之色,似乎非常意外。萧牧天的年龄,与他所想的完全不符。他本以为,敢与他叫板的人,至少也是五六十岁的成功人士、泰山北斗,却没想到是一个毛头小子。不用萧牧天说,王居易已经平平淡淡地坐下,正坐在萧牧天的对面。“敢差使下人来请老夫,看来,你是不知道老夫是谁?”
见萧牧天迟迟不开口,王居易决定先发制人。直接给萧牧天一个下马威。萧牧天单手撑着下巴,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大放厥词。“能让王卓束手无策,想必你也有一些手段和本事。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来得罪老夫。”
“你以为王卓,是星航集团的总理事长,就能与老夫相提并论,你未免太年轻,太天真了。”
王居易用手指叩击桌面,意欲敲打萧牧天。“年轻人,我念你年轻,是初犯,给你一次机会。趁老夫现在心平气和,没有动怒之前,给老夫亲自上一杯茶,低头认错。老夫可以不计前嫌,容忍你的无礼和过失。”
王居易侃侃而谈,语气里满是淡然和拿捏,以及不容置疑的傲慢。萧牧天笑了,他示意了陈楠一眼。陈楠点头,倒了一杯茶,轻轻放到王居易的桌前。见到这一幕,王居易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智慧。宁死不屈,不知低头,那是莽夫。”
王居易自顾自地道。全程,都是王居易在说,萧牧天在听,后者自始至终,保持着平静、从容不迫,嘴角的笑容,更是显得意味深长。就好像是一位智者,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反转角色讲课一样。察觉到这一点的王居易,忽然说不下去了。他本以为,局势一直掌控在自己的手上。但是见到萧牧天那淡漠的眼神时,他才觉得,自己似乎错了。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王居易下意识地去端茶杯,打算润润嗓子。目光下移的刹那,王居易不经意地注意到了萧牧天放在桌面上的右手。准确地说,是他右手中把玩的血红色的樱花簪。“这是……血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