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个年头了?”
老人开口问道。“满打满算,这是第三年了。”
年轻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抽空回答道。“时间过得真快,我下野已经三年了。”
老人抚了一把胡须,似在感叹,“没想到,也就短短三年时间,那小家伙,就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
“要是我再撑几年,在最高文院还有话语权,那小家伙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艰难吧?”
说到此处,老人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惭愧的神色。“叔,这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况且,他不是一个需要借助外力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年轻人说道。这句话,不算安慰,只能说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老人沉默不语,目光一直看着木桥之外,直至年轻人酒饱饭足,他都没有动筷。“叔,你是在意帝京那些内阁学士,对他的抨击和评价吧?”
年轻人走到老人身旁,询问道。老人没有隐瞒,“那个混球,硬是把牧天说成是咱们龙国的罪人,说他应该为死在镇国之战的那些亡灵负责,应该去帝京负荆请罪,他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牧天能咽的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提及此事,老人就忍不住喘气,胸口一阵起伏,显然是气坏了。年轻人嘴里叼着牙签,沉吟再三,他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笑道:“叔,您别气,这几天我为萧牧天走一趟帝京,为你也是为他,出这口恶气。”
此言一出,老人微微一怔。他扭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年轻人一眼,“铁柱,这已经不是我在最高文院做三长老的时候了。程宏那家伙,现在是内阁大学士,受龙国法律保护的。”
“我知道。”
本名刘毅的年轻人,淡淡笑道。“只是,英雄,不是让小丑来哗众取宠的。如果连国家英雄都不能被正名,那这个世界就真的烂透了!”
伸手抓起地上的斧头,刘毅拍了拍斧身上沾染的木屑,“我这老伙计,陪我在这里劈了三年柴,早就饥渴难耐了。”
“明天,我就让它再尝尝血的味道。”
刘毅咧嘴笑着。老人抿紧唇,沉默良久,方才重重叹气,“罢了,罢了。那小家伙,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你拿命还他人情,不足为道。”
起身,走进茅舍,取出一个尘封多年的木盒。木盒打开,里面摆放着一块暗红色的菱符,“老头子我虽然下野多年,但是在帝京那边,还有些人脉。你把这个带过去,会有人帮你。”
刘毅接过菱符,对着老人深深一鞠躬,“叔,那我走了。日后我不在,你好好照顾身体。”
老人努努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变成了一声叹息。那边,刘毅将菱符和斧头放进包袱里,昂首阔步,走上木桥,一路远去。……帝京,中心城,程府。今日,程宏加官进爵,有不少同僚前来祝贺。府上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已经摇身变为内阁大学士的程宏,穿着刚刚接手的官服,满脸的意气风发,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他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官加一等,更因为,他敢指责当代传奇,萧牧天!试问举国十四亿人,谁敢做出过这般壮举?唯有他程宏,也只有他程宏!这注定会成为他日后吹嘘的谈资,等到他老了之后,还可以抱着孙子炫耀,自己当年可是敢指着当代传奇骂的存在!只有老子敢这样做!“恭喜程大学士!贺喜程大学士!”
“程大人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内阁大学士的位置,实在是令我等艳羡,似程大学士这等才俊,日后肯定会被朝廷重点培养!”
“以后,还得请程大学士多照顾照顾。”
同僚的吹捧,令程宏飘飘然起来,仿佛是到达了人生巅峰。无论他们是真心的赞叹还是虚伪的奉承,反正他很受用。“我儿确实杰出。”
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众人扭头,就看到程宏的父亲程森,自府内出来。“程先生!”
见到程森,众人立即弯腰行礼。“父亲。”
程宏穿着一身新官服,走到程森面前,笑意绵绵喊了一声。“你爷爷七十多岁才做到内阁大学士的位置,你四十二岁就做到了,要是你爷爷还在世的话,绝对会眉开眼笑,为你感到自豪。”
程森夸赞道。作为父亲的他,非但不指责自己儿子写出那些不实言论,甚至还一幅与有荣焉的模样。“爷爷的遗志,自当由我来继承。”
程宏自信满满地道。随后他转过身来,面朝宾客,“在今日之前,我又写了一篇关于萧牧天的文章,这是第五篇。”
程宏一边说,一边取出文案来。因声讨萧牧天而吃足了甜头的他,越发对这件事乐此不疲,借诋毁萧牧天上位,仿佛后者真的罪大恶极一样。场上一片寂静。程宏手捧文案,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朗读自己的“呕心沥血”之作。文章里表示,他程宏严重怀疑萧牧天的战绩,有造假的成分,过度夸大了萧牧天对龙国的功劳与贡献。他推断,有很多功绩都是萧牧天自己伪造的,他本人只是一个善于撒谎的小人。对此他决定介入调查,将真相公布于众,还世俗人民一个朗朗乾坤。“他萧牧天,就是被捧得太高,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是谁,有几斤几两了。”
合上文案,程宏义正言辞地道。“好!说得的好!”
程森拍手称赞。其他宾客也是奉承的鼓起掌来,气氛一片轻松活跃。就在这时。“轰!”
府外传来了一声雷霆巨响,与此同时,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