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朝以禾牵着瑞雪不紧不慢的走到村口,正打算去县城里时,忽然看见村民们乌泱泱的朝一个方向跑去,话里还提到了仇氏。她心里一紧,急忙拉住一个村妇:“婶子,出什么事了?”
“哎哟,如蔺媳妇,可巧碰见你了!听说仇老婆子上吊了!还不知是死是活呢!我们这不都赶着去看看,你……你去不?”
“去。”
她把瑞雪栓到路边,急忙跟了上去。仇氏一定是想以寻死逼她爹娘就范,这点她想的明白,可要是真有个好歹的,朝家也难免要被人议论,她不敢让自己的爹娘冒这个风险,倒不如亲眼看看安心。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刘三儿家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隔着老远就听见刘三儿哭嚎的声音。“娘啊……你睁睁眼!儿还没尽孝呢,你可不能死啊!乡亲们,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们得给我娘说句公道话啊!朝大宽那个老不死的昨儿把我娘欺负了,到今天连句话都没有,我娘是不堪受辱才上吊的!朝大宽你个牲口王八蛋!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跟你兑命!哎哟我的娘啊……”“别嚎了!”
朝以禾低叱一声,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刘三儿一看见她眼睛都红了,凶神恶煞的模样像要吃人似的:“你来干啥?你怕我娘不死,专门来看笑话的?”
“我是郎中,你要是不想让你娘死就赶紧闪开,让我看看她的情况。”
“滚开!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做戏!万一你偷偷做什么手脚害死我娘咋办?”
她冷笑了一声,淡漠的反问:“光天化日之下的,我能做什么手脚?此时我比你更不希望她死。”
众人见状也都连忙跟着劝:“你就让如蔺媳妇看看吧,她的人品还是能信得过的!”
“就是,我们大伙都在呢,你有啥不放心的?”
刘三儿嗫嚅了两声,见众人都帮着朝以禾说话,也只得不情不愿的起身让开了位置。朝以禾低头一看,仇氏的脖子上果然有一道勒痕,但脉搏和呼吸都没有任何异样,一看便知道是装的。她不动声色的拿出一根银针刺进仇氏的人中穴,仇氏‘哎哟’了一声,疼的差点一蹦三尺高。“醒了醒了!如蔺媳妇的医术真不错啊!”
“真是神了,拿针扎那么一下子就能把人救活?”
见村民们都不停的夸赞朝以禾,仇氏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抹愤恨,她哼唧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道:“你们救我干啥?让我死了算了!我守了这么多年的寡,没成想到了这个岁数竟然晚节不保,我真是没脸活了!”
魏氏从人群里蹿出来,拉着她的手跟她一块掉眼泪:“老姐姐你可不能想不开啊!我朝又不是不准女子改嫁,既然你跟老朝头该有的事都有了,那不妨你们一块过日子,人多了吃饭也香不是?何必寻短见呢?”
“大妹子,这哪是我想不开,是他们朝家的人不给我留活路啊!我也是想给老朝大哥做个小,可偏偏如蔺媳妇霸道起来了,就是不肯点头,我还能有啥招?我……我不如死了干净!”
魏氏眉眼间的得意藏也藏不住,她强压着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扭过脸瞪着朝以禾怒斥道:“你咋能这样?做儿女的还敢拦着亲爹纳妾?你的孝道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要是仇家姐姐死了,这条人命就得算在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