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个小娘儿们不老实!要不是老子留了个心眼,还真找不到他!”
申虎冷笑着睨着她,他身后跟着的人也都个个摩拳擦掌。朝以禾心里一紧,故作镇定的笑道:“找谁?容左吗?他早就被人带走了。我只是上山挖野菜来的。”
“别装了!我早就把你的家底摸透了,你可是文善县最炙手可热的小郎中,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有,何至于挖野菜果腹?”
申虎顿了顿,视线从她身上掠过看向山洞的方向,扬声喊道:“小将军,你要是不想这个小娘们因你而死,你就痛快些自己出来吧!别让我费力!”
说着,他的手下便都一窝蜂的围在了洞口,严阵以待的紧盯着里面。片刻后,容左面无表情的从里面出来,扫视着众人沉声说道:“放了朝姐姐,我跟你们走。”
“这才对嘛,你早这么识相我跟兄弟们也不必藏在山里喂这么些天的蚊子了!你放心,我们要的只有你,她一个村妇的生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走吧!”
“不行!我要亲眼看着朝姐姐回家,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背地里对她下手?”
申虎的眼睛眯了眯,眼里暗含一抹杀意:“小将军,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别瞎耽误工夫了,赶紧的!”
“是吗?”
容左意味不明的勾唇,摸出一把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颈处,“你看我现在有没有资格?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当场自尽!你若带回去一具尸首,怕是你主子也不会饶了你!”
他咬了咬牙,冷笑着颔首:“行,看在你老子的面子上,我如你所愿!来人!护送朝娘子和小将军下山!”
他吩咐了一声,几个彪形大汉训练有素的把他们围在了中间,容左警惕的盯着他们缓缓踱到朝以禾身边。“朝姐姐,走吧。你为我做到这个份儿上,我心里已经很感念你的恩情了!”
朝以禾紧咬着下唇,压低声音说道:“我身上有能让人失去意识的药,只是我一次只能放倒一个人,要不……”他低笑了几声,冰凉的小手握住她的手,一步步往山下走去:“别轻举妄动,朝姐姐,咱们不会有事的。”
“为……为什么?”
容左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止住了话音,顺从的跟着申虎一众人往山下走去。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他忽然顿住了脚步,低低的从唇边吐出三个字:“就现在。”
“啊?”
还没等朝以禾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用匕首割破了旁边两个大汉的喉咙,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殷红的鲜血喷溅出来,把她的眼前也染红了,她立刻回过神儿,瞅准了时机把一针麻药扎进了申虎的脖颈。他眼神一滞,两眼翻白‘啪’的栽倒在地上。“虎爷!”
趁着众人都围过去查看申虎的状况时,容左拉着她撒腿就跑,他们一路跑进了树林里,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容左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小脸紧绷着:“我这几天在山上挖了几个陷阱,朝姐姐,你千万跟紧我,别掉进去!”
她用力的点点头,跟在他后面一步也不敢走错。很快,他们便听到有人‘扑通’掉进陷阱里的声音,还有几声喊痛的呻吟声。“娘的!要是让他跑了咱们回去也没法跟主子交代!就算是死的也好过空着手回去!兄弟们,追!”
余下的三四个大汉急了,不管不顾的狠追上来,有个箭法好的还时不时朝他们射一箭,害得他们狼狈不堪的躲闪。容左和朝以禾仗着身量小,对山上比较熟悉,吃力的在树林里穿梭,可没过多一会儿她的体力就跟不上了,胸口像要炸开了似的。容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火放了出去,红色的烟花‘嗖’的一声划破天空绽开。“这是我们军中的信号弹,三叔和七叔一定会来解救我的,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到没到黄屿村,只能赌一把了!”
朝以禾抚着胸口剧烈的猛咳了几声,气喘吁吁的说:“你……你赶紧走,我跑不动了!”
“不行,朝姐姐,你是被我连累的,我怎能抛下你独自逃命?”
“你听我说,我给申虎扎了一针,现在他动弹不得,他的那群狗腿子不知道他是不是中了毒,他们还得留着我救他的命呢,他们还不敢杀我!要是你的叔叔们没来,你就去山下叫人来救我,要不然咱们谁也活不了!”
容左紧咬着牙犹豫了片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的说:“朝姐姐你等我,我一定回来!”
说完,他一闪身快步跑进了树林深处,后面追上来的那几个大汉见只有朝以禾一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脸色愈发的阴沉。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胖子四下环顾了一圈,一把钳住了她的下颌,恶狠狠的逼问道:“那小崽子人呢?”
她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无辜的眨巴着眼睛:“跑了。”
“跑哪去了?”
“那我怎么知道?这山这么大,哪里不能藏人?”
胖子的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抬手就是一巴掌冲着她的脸抽了过去。“哎别打别打,你要是把我打傻了,申虎后半辈子都得瘫在床上,如今能救他的人只有我!”
她笃定这群兵鲁子不知道麻药的药力过几个时辰就能消退,便想着赌一把。胖子盯着她咬了咬牙,悻悻的把手收了回来,没好气的吩咐道:“走!先带这个小娘们回去,一会儿让大哥裁度!”
他们推搡着朝以禾原路返回,几个掉进陷阱里的都受了伤,有的被木刺刺穿了腿,有的摔断了胳膊,个个止不住的哀嚎着,申虎铁青着脸躺在地上动也动不了,要杀人似的眼神像刀片一样往她身上刮。胖子把朝以禾推过去,她慢吞吞的蹲下给申虎把脉,一边装模作样的在几个无关紧要的穴位上施针,一边暗暗琢磨着怎么逃跑。“我们大哥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好?”
她收敛起神色,一本正经的说:“急什么?我下的药哪有那么好解?等针灸过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