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江如蔺还在认真的给她擦红花油,可擦着擦着,目光就忍不住往上移。莹白如雪的肌肤里透着淡淡的粉红,粉粉嫩嫩的颜色像初春时节盛放的桃花一样。朝以禾察觉到他手上的停顿,赶紧‘嗖’的一下不自然的把腿缩回去,仓皇的放下裤脚,脸上炸红:“已经……已经不疼了。你还没吃完饭,快去吃吧。”
他喉结滚动,骨节分明的手指钳住了她的脚踝,生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酥麻的感觉顺着血脉钻进了心尖上。他喃喃的呢喃了两声:“以禾……”“江……江如蔺,现在时辰还早,天都都……都没黑呢……”她嘴里像拌了蒜似的,语无伦次的说道。“你磕了腿,我要是现在……会伤着你吗?”
朝以禾心跳如累,点点头又摇摇头,脑海中一片空白:“你小心点,或许不会。”
他眸色一沉,起身三两步冲到门口插上了门栓,夕阳的余晖跟刚刚洒落下来的月光交织在一起,勾勒成一副意境深远的水墨画。他扣着她的腰,笔挺的鼻梁抵在她的耳后:“以禾……”朝以禾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算是应他了,轻轻柔柔的声调落在他的耳朵里反倒像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把他刺激的更厉害了。江如蔺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亲她,想抱着她,想拥有她,他想这么做已经想了很久了,于是扣着她腰肢的手便更收紧了几分。床边的幔帐被晃了下来,遮掩住一片春色……夜半三更,朝以禾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了,湿漉漉的贴在鬓角,她绯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背过身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色中饿鬼,王八羔子!”
江如蔺低笑着摆弄着她的青丝,狐眸泛潮:“我要是王八羔子,你就是王八羔子的娘子,反正我是赖上你了。”
她把头发从他指尖抽出来,羞赧的低叱:“你别挨着我,腰都快断了!”
“那……那我给你打盆水来,你泡泡脚解解乏?”
“不成,我要沐浴。”
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胡乱披了件衣裳:“好,我给娘子烧水去!”
他乐颠颠的跑去灶房里烧洗澡水,朝以禾看着他的背影,唇边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几分笑意。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才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就被江如蔺一把捞进了怀里,裹着厚实松软的被子,她整个人都暖了。翌日清晨,朝以禾醒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她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一推开门就听到灶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响动声,她把脑袋探过去,正看见江如蔺忙忙碌碌的熬粥、拌小菜。他侧过脸对上她的眉眼,绷着脸笑骂道:“洗脸去,早饭一会儿就好。”
她笑眯眯的应了一声,端起脸盆才发现他已经把洗脸水打好了,温度不冷不烫正合适。她捧起来一把清水扑到脸上,暖意从指尖蔓延到了心尖上。吃过早饭后她就一如往常去药堂了,门口等着买白药的顾客依然大排长龙,偶尔有几个病患,薛柏也能给看诊,她反倒成了药堂里最闲的人。“以禾来了吗?”
慕怀章带着一身初冬的寒气风风火火的进来,他四下环顾了一圈,看见朝以禾便快步走到她对面坐下,“喏,这是帖子,宴席的时间定在两日后,悦丰饭庄。”
她接过请帖看了一眼,仔细的收进怀里:“我一定准时赴约,不过这次是单请我,还是我也能带着人同去?”
“你要是想带两三个人也没什么不可,反正往年那些医家们也都带着药童,有些讲究的还带丫鬟去呢。”
“那就让薛郎中和止松跟我同去吧。”
慕怀章微微颔首,抿了口茶说道:“你拿主意就是。”
他停顿了片刻,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以禾,那个……”“兄长是想问柳玥的事吗?已经办妥了。不过这阵子兄长最好别去村里,要是不巧撞上她或她的家人,也难缠的很。”
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轻拍着胸口:“万幸有你,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她一手托着腮,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兄长,你皮相出众,家世也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没娶妻?你们慕家的族老们竟也不催你!”
“我要是娶妻自然要娶个情投意合的,否则有什么意趣?不过眼下我也没心思琢磨儿女情长的事,咱们医泽堂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我打算趁热打铁,再开一家药堂!放眼文善县,只有咱们的麻沸散和白药是被官府定了的,哪家药堂都没有这样的殊荣!过两日我把账目理一理,把今年的红利分给你。”
朝以禾连连点头,一听到银子她眼里都要放光了。看她这副贪财的模样,慕怀章也忍不住笑了笑:“你每天从黄屿村往来县城,就算骑马也实在辛苦,难道没打算在县城里买套宅子?”
“倒是有这个念头,但现在要让我从村里搬出来,我还有不少事放心不下,不过想来早晚是要搬得。要是有合适的宅子兄长就帮我留意着吧,等村里的事料理好了我就搬。”
他一口答应下来,摩拳擦掌的咧着嘴笑:“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难得有替你出力的时候,我一准给你挑个地段又好、又雅致的好院子!”
朝以禾笑着应声,随后就把薛柏和止松叫了过来,告诉他们准备两日后跟她一起去赴宴。止松兴高采烈的应声,反倒是薛柏流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朝娘子,你要是去难免会碰上刘乃成,虽然上次崔大人申斥了他,可他这么些年的根基还是在的,我只怕他会伺机报复你。”
“他要是个聪明的,就该见了我绕道走,我自然不会跟他过不去;可他若是故意来招惹我……那就试试看吧。”
朝以禾轻轻吹散茶杯里氤氲升起的水雾,浅笑着漫不经心的说道。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薛柏心底的担忧也驱散了几分,便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