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鲁王朱以派召集兖州文武众官员与鲁王承运殿内商讨事宜,商讨事宜的重点就是昨夜的兵变叛乱。大殿之内,鲁王朱以派怒吼斥骂声不断,昨夜他听闻城西兵变吓得一夜睡不安稳觉,就算是王维新和邓藩锡来人通禀情况,朱以派也是后怕阵阵。他满腔的怒气对准叛变的兵卒们,即使是这些人死了此刻的朱以派也是不断怒骂,搞得座下的兖州副总兵丁文明脸色很不好看。不论怎么说,这些叛变兵卒都是出于他的麾下。终于鲁王将矛头指向了丁文明:“丁将军,你麾下将士兵变,此事你怎么说?可曾有个交待?”
丁文明也料想到了,他埋头站出请罪道:“禀鲁王殿下,城西兵变是末将御下无方,带兵不严,末将有失察之罪甘愿认罪。”
鲁王看向王维新道:“丁将军既然领罪,王大人,你就按照我大明律令处置吧。”
“这……”王维新登时为难起来,他作为济宁兵备道,分理兖州济宁地方军务,管理地方兵马、钱粮和屯田,战时可以节制监督地方兵马,军权之柄很重。文官军权,他这个兵备权柄可说是在督抚之下,丁文明虽贵为副总兵但还是受他战时节制指挥和监督,现丁文明有罪,王维新有权临时处置最后参奏朝廷由皇上裁决。现鲁王向丁文明发难大有问罪的意思,王维新很是不喜,他犹豫再三道:“回鲁王殿下,兖州战况兵危,现如果问责守城大将恐会致兖州军民人心动荡,下官恳请宽且饶恕丁将军。”
知府邓藩锡也适时建言:“丁将军乃我大明忠臣良将,这么长时间坚守兖州确保不失本就立下大功,还请鲁王殿下宽恕。”
兖州众官也都纷纷起身为丁文明说话,向鲁王求情。到了最后殿下只有两人还端坐,黄得功坐立难安,终于他也忍不住站起身大声道:“ 丁老将军战功累累,还请鲁王殿下饶恕丁老将军。”
“好哇!”
看着殿内黑压压一群人为丁文明说话,朱以派心头震怒,在他看来这些兖州官员无非是抱团挑衅他鲁王的权威。忽然他瞥眼看到了陈诺还稳稳端坐,朱以派心头一动,微笑打着招呼:“陈将军,此事你怎么看?”
陈诺听到眼皮一撩,慢腾腾起身拱手回道:“禀殿下,末将是客军,不好对此事置评。”
鲁王呵呵笑道:“陈将军说笑了,此番是你全权平定叛乱,论这大殿之内就属你有资格说话,有什么就说什么。”
陈诺颔首道:“那末将就说了,若非末将早已发现果断平叛,恐怕全城失陷,丁将军确有监察御下不严的责任。”
众人都惊异看着陈诺,尤其是黄得功满是不解,依他对陈诺性格的了解,陈诺做事磊落,断不是背后捅人一刀的小人,今日这是怎么了?破天荒得到了陈诺的支持,鲁王朱以派信心更振,他果断大声道:“本王虽管不了兖州官府之事,但这事关乎我鲁王宗室众人安危,今天丁文明必须问罪,不然本王将协同宗室众人联名向朝廷上奏,请皇上裁夺。”
“王大人,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面对着鲁王逼问,王维新终于承受不住,他颤巍巍点头答应,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丁文明黯然闭目,连遭打击,此刻的他心如死灰。牢记本将者本分,丁文明即使心有怨言也只能听任王维新处置,好在王维新念及旧情,只是让丁文明暂卸兵权,如何处置日后向朝廷奏裁。丁文明被卸兵权,他的部属由何人暂管成为了大问题,这时站出了一人,众人定晴一看竟是陈诺,他主动请缨要暂管丁文明之兵。殿内为官者哪个不是人精,他们瞬间明白,这陈姓小儿居然藏着这等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