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徐州官府组织浩浩荡荡庞大的队伍开向永安城,人数庞大足足有上千人,领头的是徐州同知范维习和吴金泉,还有数十名的徐州本地生员,除此之外还有伸冤的百名地主富绅和一些百姓,加上其他官府衙役和巡检司官兵,还有一些人家奴仆人和一些看热闹的百姓,造成的威势着实不小。这些人早有准备,打着横幅,喊着口号,沿路之上一直叫喊,吸引四周百姓观看,到最后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到了午时,来闹事的队伍已经到达了永安城下,他们聚拢在永安城城门下,集市周围。永安城的情报所永安城中,对于徐州城的动静陈诺早已了如指掌,永安城的情报所远到淮安府,宿迁等地,近到徐州城,在淮扬各地都有秘密站点。议事大厅,闯进亲卫来报:“禀将军,禀各位大人,徐州城来闹事的人已经到了永安城,他们聚拢在北门之下,不让我城中百姓进出,还有这些人把城郊的集市也霸占了,把集市内做生意的商户全都赶走。”
“领事的徐州同知范大人和吏目吴大人现在在城下扬言要见将军。”
堂内众官一听登时炸开了锅,千总吴世忠第一个跳了出来,怒声吼道:“这些闹事的贪官富户实在太可恨,该杀,全都该杀,将军,标下请一队兵马杀将出去,砍下他们一批头颅,只有见了血才能这些闹事的人知道,我永安城可不是泥捏的。”
不少听到面容杀气腾腾跟着附和着,副千总蓝田皱起眉头,出声反驳:”不可孟浪行事,这些人可都是徐州州衙两个官员牵头,一个可是从六品,一个是从九品,难不成你将他们两个都杀了不成,众目葵葵下那可是杀官造反,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吴世忠瞬间被噎住了,他方才也只是气糊涂说了胡话,真要杀官造反,不说在场众人,就是自家将军恐也下不了这么大的决心。要是造反,不说别的,就是这永安城他们就舍弃不掉,永安城是他们的心血基业,可万万不能毁了。吴世忠恨声道:“那要怎么办?难道我永安城要被这些小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吗?”
他接着看向伍士豪和陈大义催促道:“两位,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伍士豪闻言出列向陈诺道:“将军,徐州那些小人们兵锋逼近,驱使官府与我永安城作对,我们需要小心行事,不得不察,若以官兵镇压造成流血冲突实在不妥。”
“而且属下听说来伸冤当中都有好多穷苦百姓,据情报所消息,这些人都是泼妇刁民,是拿了富绅地主的钱财假扮弱小可怜,现在他们煽动百姓情绪,是要对将军声名不利啊!”
“属下之意,不去见那范维习,仍由这些人在外面吵闹,只等些时日他们就会自行退去。”
在场不少人都点头赞同,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对面的吴世忠听到小声嘟囔:“这他娘不是成了缩头乌龟了,真憋屈。”
商务局总管严顺这时站出反对:“要是这些人长久不退呢,那我永安城如何运转,城内百姓不得出,不做生意营生了吗?我永安城集市可是在近郊,毕市一段时间可是要损失不少财货的。依我只见,当拿出切实可行之法,以雷霆手段痛快解决此事。”
魏本源出声建议道:“我永安城坐拥大批金钱,不如与城外那些人商议,以金钱换回土地,如此皆大欢喜。”
岂料他话刚出就遭到众官大声呵斥,陈诺看到也是无奈摇头,这魏本源虽颇有心智计谋,但是性格圆滑好钻营,遇上事情就好退缩妥协。伍士豪大声道:“魏主管想当然了,徐州那些小人不是看了我永安城的土地,而是要从根子打压我永安城,灭我锐气,迫使我们今后不再开荒扩土种粮。现在他们已有赢面,怎么会和我们交易?”
魏本源听到讪讪一笑,灰溜溜地低头退下。门外亲卫又急匆匆进来,他呈上一封书信手札道:“将军,城外范同知迟迟不见将军,特送上书信,他言说希望将军看完书信后能够好生斟酌。”
陈诺好奇拆开书信来看,看完后脸色阴沉地似要滴水,狠狠一拍桌子站立起来,吓了在场众官跳。书信中何腾蛟居然要他低头认错,将七千亩田地乖乖交出来,书信中透露出的都是息事宁人的意思。陈诺心中愤懑难抑,脱口大骂:“这何腾蛟真是昏聩,老子每立战功给他分润了多少功劳,现在不思图报反而落井下石。他不是怕治下出事吗?好,很好!老子今日偏偏把事情闹大。”
陈诺环视众人,森然喝道:“所有人听令!”
哗啦啦,堂内众官纷纷站起,面容肃然看向陈诺,自家将军已有主意,现在他们要做的是一丝不苟地执行。陈诺眼露寒意:“我等皆是豪杰壮士,岂可折节屈服小人淫威,我们必须反击,狠狠地反击,就先拿城外那些闹事开刀。”
“我永安城可不是徐州城的州衙,那般害怕人言,畏首畏尾,想在我永安城以闹取利简直妄想。这些人今天闹事一旦得逞一次,那么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日后更加变本加厉。对待城外那些刁民泼妇,必须狠狠痛击,让他们屈服我等杀威棒下。”
众官听着气血上涌,面红耳赤,胸膛呼呼起伏喘着粗气。将军真豪杰也!一番话真是提气,说到他们心坎上去了,今日之事绝不能退。陈诺提声下令:“豪绅们不是驱动妇孺闹事,意图诬我欺凌弱小嘛,那么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传令下去,官兵不出面,召集我永安城健壮妇孺青年百姓组织杀威队。”
“杀威队出城,给我见人就打,管他是官、秀才、富人、又或是弱小妇孺,只要是来闹事的就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不论,我陈诺担着。”
陈诺面容冷厉,狞声道:“我要让世人知道,永安城可不是徐州州衙,敢来闹事者,走着过来都要给我爬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