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泰观察着阳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一旁诸多部将不禁沉思起来,张柔忽然道:“大王,是不是蒙哥有援兵到了。蒙古觉得有援兵撑腰,可以放大王进入河东,然后击败大王?”赵泰颔首,他也是这个想法。 蒙哥不来阳泉堵他,把他挡在井陉之内,只能是蒙哥认为将齐军放进河东,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次孤率领十二万大军进攻河东,以蒙哥的兵力,他绝对没有自信,能够击败孤王。”
石开沉声道:“因此孤也认为蒙哥得到了援兵,他才有底气放孤进入河东。”
武仙问道:“既然如此,蒙哥为何不放弃阳泉呢?”
赵泰道:“有两个可能,其一,直接放弃阳泉,蒙哥怕他的意图太明显,孤王不会进攻太原。其二,便是蒙哥的援军还没就位,需要利用阳泉守军抵挡一段时间。”
各人听后,不禁纷纷点头,觉得赵泰分析的颇为有道理。 “那大王之意,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武仙问道。
赵泰扬鞭指向阳泉城,“自然是先拿下阳泉,打通前往太原的道路再说。”语毕,赵泰扯动马缰,领着几人继续绕城观察,再了解城防后,奔回齐军大营。 这时齐军在城外下营,先出井陉的齐军,开始准备攻城器械,等待后续的人马走出井陉。 井陉通道狭窄,十二万齐军沿着山道行军,前锋在阳泉城下扎好营盘,后续人马和辎重还在井陉内。 十二万齐军,走了三天时间,才全部走出井陉,进入河东境内。 太行八陉,地形都非常险峻,蒙军要防守河东,最佳方案就是把齐军堵在通道内。 因为通道狭窄,蒙军只要守住口隘,齐军便施展不开,别说十二万齐军,就是百万之众,也只能堵在山道内,根本出不来。 当然赵泰敢带着十二万齐军,直接走井陉攻击河东,准备强迫蒙军的防御,也是有所依仗的。 那便是齐国火炮发展很快,赵泰制造了二十门,用来攻城的重炮,即便蒙军正面阻击,他也有信心强行冲破阻拦,杀入河东腹地。 现在十二万大军走出井陉,齐军便能在旷野上展开,蒙军再想把齐军赶回河北,就困难了。 是夜,在齐军大帐内,赵泰负手站在地图前,内心思考着,河东局势。 在进攻河东前,赵泰派遣不少斥候,刺探河东的情报,知道蒙哥在河东能够调集的兵力大概十万人,其中还有一半,是刘黑马等世侯的军队,实力远不如赵泰的十二万齐军。 现在蒙哥敢把齐军放进来,便说明蒙哥得到的援兵不会少,赵泰估计河东之战,蒙军能够投入的兵力,可能会超过二十万。 如果蒙军真的集结了这么多兵马,那么河东之战,便是定鼎之战。 这一战蒙古胜利,齐国便得退回河北,休养生息,短时间内重新退回到防守策略上来,没有能力再发起反攻。 这一战若是齐国胜利,那么河东唾手可得,而战败的蒙古将无力对抗齐国的崛起。 这个时候,赵泰甚至能够逼迫蒙古与齐国签订和议,要求蒙古退出长城,收复整个北方失地。 赵泰负手站在大帐内,思考着要不要打这一仗。 这时帐帘被挑起,武仙走进来,“大王,将士们已经准备好了。”
赵泰闻语,收回思绪,“孤知道了。”
阳泉城头,蒙将刘元振站在城头之上,眉头紧锁地看着城外的齐军列阵。 刘元振是河东世侯刘黑马的长子,他率领七千兵马守卫阳泉,扼住齐军西进太原的道路。 窝阔台时期,对刘家放权,刘家现在就是河东的土皇帝,掌握河东地区的大部分土地和人口。 如果齐军攻入河东,击败了蒙古,那么刘家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随之灰飞烟灭。 因此赵泰抵达阳泉后,至书城内,要求刘元振投降,被他直接拒绝。 赵泰在他拒绝投降后,也放出了狠话,既然不降,城破之后,必以刀剐之。 若是旁人说这话,刘元振不会放在心上,可放话的人是赵泰,刘元振无论如何,不敢把赵泰的话当放屁。 因此为了不被赵泰剐掉,刘元振只能拼死守卫城池。 “少帅,齐军要攻城了。”
身边部将手指城外摆阵的齐军,一脸的担忧之色。
刘元振回头看了眼诸将,怕他们顶不住压力,把自己给卖掉,安抚众人道:“你们不要担心。蒙哥王爷和我父帅,只要求我们坚守十天。如今已经过了三天,我们再守七天,我就带着你们突围。”各人听了他的话,勉强镇定了一些。 刘元振见此,目光又看向城外,手扶着墙垛,切齿道:“赵泰这厮也是狂妄,他刚夺下中原,又要来夺河东。以齐国的国力,他能在一年内,连续吞下中原和河东两地吗?齐军占据中原,分散了兵力,我看他这次进攻河东,是必败无疑。”
阳泉城头,刘元振下定决心顽抗,他觉得依托城池,防守七天应该没有问题。 在他身后,诸多将领,也勉强打起精神,准备坚守几日,完成任务便逃回太原。 这时,城外齐军阵内,忽然响起几声惊雷,紧接着数枚炮弹直接砸中城墙,使得整座城池都为之战栗。 城头上,刚刚下定决心的诸将,被这一幕下了跳。 “是火炮!”
各人不禁发出惊呼。
城外齐军炮阵,腾起团团白烟,炮手射完后,立刻重新装填,并校准了炮位,重新瞄准城头。 “轰轰轰”一连串的炮声响起,一枚枚炮弹猛砸城墙。 片刻间,城墙就被砸的千疮百孔,砖头哗哗的剥落。 因为火炮刚刚出现不久,所以天下间所有的城池,在建造时都没有考虑过防备炮击。 火炮的威力,不是投石机能比,眼下绝大多数城墙,都抵挡不住火炮的轰击。 这时齐军火炮才射两轮,刚坚定信念的蒙军将士,感受到城墙的颤抖,无不吓得脸色惨白,心头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