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城前所未有的慌乱,无数百姓奔走在街道上,周围满是披甲持枪的军士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担心的看着北方。北河小筑,小二和掌柜的早就收拾好了行装,可是刚要走时却想到了那位睡在二楼的客人,二人连忙来到二楼,劝说了半天,废了不少的唾沫,可是那人依旧是不为所动,除了嚷着要酒外,没有丝毫的动作,小二面色微苦,掌柜的一跺脚,伸手拉着小二快步的离开了。二人离开后男子缓缓起身,向着后厨走去,不多时男子手中拎着四个酒坛走了出来,来到街上,看着周围奔走的百姓,轻叹一声向着城门走去。城门的军士看到男子走来立刻拦住男子说道:那边不安全,您还是向南走吧。姜玄冥笑着说道:确实不安全,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领头的将军李冲微笑说道:披甲从戎,保家卫国,若是真的有人要先死也应该是我们。“说得对”一个声音从城墙之下传来,姜玄冥看了一眼,城墙下坐着一个身穿黑甲的男子,男子大概有二十多岁,脸上隐隐可见泪痕。姜玄冥轻笑道:都哭了啊,是吓得还是因为什么?李冲面色有些难看说道:小兄弟你别乱说,他是黑石界北冥元帅的儿子,城主为了给北冥家留下一丝血脉,坚持不让他出战,我们把他带回来,本想让他护送百姓离开,可是他却非要留在这守着这道门。姜玄冥轻笑道:还是个爷们,不过没有意义。北冥轩走过来面色狰狞低声问道:什么叫有意义?你是说我父亲和哥哥死的毫无意义吗?姜玄冥轻笑道:为民而死看上去分外的壮烈,可是原本有另外一条路的,就是疏散百姓,立刻撤退,这样一来就不用死,说白了不过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敌人。北冥轩怒吼道:你什么意思,我父兄一生为民,我不能让他们在死后任你侮辱。北冥轩冲向姜玄冥,姜玄冥右手一点,一道血色锁链锁住了北冥轩,姜玄冥摇摇头说道:你们赶紧走吧,待会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与势均力敌的敌人对抗叫保境安民,可是和他对抗叫飞蛾扑火,毫无意义。李冲愣了愣问道:可是你却要去送死吗?姜玄冥轻笑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和他是十多年的兄弟,他欠的债我有义务还,再说了,我可是真的能拖住他的人,不要小看我好不好。姜玄冥伸手挑了挑北冥轩的下巴说道:把头抬起来,你父兄的死,应该让你感到荣耀一生,而你更应该背负着这些荣耀活下去,传宗接代啊。姜玄冥走了两步说道: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难接受,所以活下去比死亡更需要勇气,说着伸手将手中一坛醉青冥扔给北冥轩说道:喝了它,带着你的勇气活下去,别让你的父兄白死。姜玄冥随手将一坛酒放在门口,伸手在酒坛上写下了一行字,缓缓向着北方走去。走不多远,便看到一个紫衣白发的男子缓缓走来,姜玄冥轻声说道:天衍。郑天衍停下脚步说道:有多远走多远,别拦我,拦我会死。姜玄冥伸手将一坛酒扔给郑天衍说道:先陪我喝酒,喝完再说。郑天衍伸手接住酒坛,两人将酒同时灌入口中。郑天衍将手中的酒坛摔碎,坛中已经无酒,看着还在喝着的姜玄冥一言不发。过了一小会儿,姜玄冥凶狠的打出一个酒嗝,伸手将手中的酒坛摔碎说道:还是你喝的快,来吧,想过去先踏过我的尸体。郑天衍皱眉说道:我不想和你动手,你走吧。姜玄冥轻笑道:我是你三哥,你错了,我就有义务拦着你,虽死无悔。郑天衍微微皱眉,忽然感到背后一抹阴寒袭来,伸手向后一握,一道血色锁链便被郑天衍握在手中,锁链像是活的一般,环绕几圈将郑天衍紧紧锁住,郑天衍眼中红光大盛,双臂发力直接崩碎了锁链。姜玄冥已在郑天衍面前,一指点出正中郑天衍胸口,恐怖的气浪爆发,郑天衍退后两步,姜玄冥化为血液融入地上的血河之中,郑天衍的胸口上隐隐可见一道灰色痕迹,从幻霞峰一路行来,郑天衍还是第一次受伤。姜玄冥出现在百步外,双手抬起,身后浮现出百丈血浪,右手挥下,血浪砸向郑天衍,郑天衍右手抬起一掌劈山将血浪一分为二。姜玄冥瞬间出现在郑天衍的面前手掌按在郑天衍的胸口,口中低喝一声:幽冥渡。恐怖的气浪爆发,一道灰芒宛若冥河之水狠狠的轰在郑天衍的胸口,两人再次分开,郑天衍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感受着身体中肆虐的灰气。郑天衍冷哼一声,血芒便震散了灰气,郑天衍一步跨出人已在姜玄冥面漆,一拳轰出,将姜玄冥轰成一滩鲜血,姜玄冥出现在郑天衍的身后手指点在郑天衍背心上,身形电闪而退,口中低喝道:灵冥劫。恐怖的灰气直苍天而降,宛若雷劫一般的击在郑天衍身上,郑天衍一步步走出灰气,看着姜玄冥并没有任何动作。姜玄冥看着郑天衍说道:杀戮蒙蔽了你的内心,现在的你根本感知不到,也看不到我的位置,你我之间的战斗变成了一场消耗战,拖住你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姜玄冥心道:幽冥渡微微伤到了他,玄冥劫也是一样,他找不到我,我也终究难以真正伤到他,拖延下去只会刺激他的凶性,若想要阻止他恐怕要抱着杀死他的决心动手了。郑天衍叹了口气说道:杀心、全力,这才是我认识的姜玄冥,来吧,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能浪费了,下一招分胜负吧。姜玄冥闭上双眼,身边传来一声声叹息,似是姜玄冥的声音,姜玄冥忽然消失,郑天衍感到周围传来的压力,姜玄冥忽然出现一指点在郑天衍眉心,郑天衍一拳轰在身侧空处,周围上百点漂浮的灰芒,被定在空处,周围的空间寸寸碎裂。郑天衍伸手向身后抓去,在破碎的空间中拉出一个身影,正是姜玄冥,姜玄冥手掌抵在郑天衍的胸口处,手上灰气猛地爆发,郑天衍右手血戟翻转,左手发力将姜玄冥按在地上,右手将血戟刺入姜玄冥小腹,将他整个人钉在地上。郑天衍低头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说道:对不起,你在这安静的待会吧,我办完事情会向你道歉的。郑天衍双手结印,一指天赦印点在姜玄冥的眉心,伸手拔出十方俱灭转身向着玄武城走去。姜玄冥口中涌出鲜血,却被天赦印定住暂时无法移动,只能眼看着郑天衍离开。姜玄冥感到很累,缓缓闭上眼睛,小时候的事情好像是走马灯一样的在面前变换,忽然他清晰地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好像是我们的族人,要带他回去吗?”
“他伤的很重,我觉得应该救救他,而且他长得挺帅的啊”“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那你们去收集东西吧,我要带他回去了”“哼,你们等着,回去我一定和父亲告状去”姜玄冥感到一阵清凉的口感,好像是水,很甜、很亲切。郑天衍走到玄武城时,玄武城已经是一座空城了,郑天衍看着城门口的酒坛,走过去将酒坛拿起清晰地看到酒坛上用气写着“你看到酒坛的时候,我应该败了吧,呵,你还是那么强,不过能不能给我个面子,给他们一坛酒的时间,这酒不错,慢慢品”郑天衍将血戟插在地上,缓缓坐下,打开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小口,慢慢的品着。一个声音在身边传来“你在墨迹什么?我们还有很多大事要去做呢。”
郑天衍低声说道:闭嘴,这坛酒是我给我兄弟的面子,也是我给自己最后的时间,喝完它我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仁慈和善良了。中都,张灯结彩的街道,街上的行人也比以前少了许多,陶玄云坐在人皇像前独自饮酒。张知夜缓缓走来笑着说道:呦,这不是快要成亲的新郎官嘛,怎么自己在这喝闷酒呢。陶玄云轻笑道:有点人样行不行,你好像也是要和我一起成亲的,怎么你也来喝闷酒。张知夜叹口气说道:你好歹也是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何必这么苦闷呢。陶玄云轻笑道:当一切都变成别人做主的时候,无论结果是不是你想要的,过程中总会让你觉得不适。张知夜点头说道:是啊,不过原本应该是最幸福的两个人,现在却一个生不如死,一个香消玉殒,呵,和他们比起来我们应该也算是幸福吧。陶玄云抬头问道:有天衍的消息吗?张知夜摇头说道:最近没有,天衍的消息停滞在他去幻霞峰,就再也没有了,估计是心如死灰,浑浑噩噩的度日罢了。陶玄云叹了口气问道:等大婚之后,你我去看看他如何?张知夜点点头说道:好,来吧,干杯,喝完了还要回去处理成堆的事情呢。两人酒坛相碰一饮而尽,起身分别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