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再此,一定会惊呼,因为那被锁链锁着的男子正是失踪了的张知夜。刘诗涵微笑道:真不想来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张知夜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力量我现在大概只控制了不到一成,鬼知道猴年马月能完全掌控。原本张知夜去过刘家,打服了刘家的几个人之后,便去了陵园,张知夜坐在陵园感到身上很不舒服,体内天戮宛若狂龙一般的咆哮,镇岳加上战天也无法压制,张知夜便只好调动全身的力量去压制天戮,谁知道当战天、镇岳、天戮、战天录、狂灵、战魂等,这些聚到一起的时候就好像是发生了质变一般,一股恐怖的力量从中激发,张知夜根本无法掌控这种力量,立刻变成了狂魔一般,外放的气势立刻便吸引了陶玄云赶来,陶玄云和张知夜一交手便落入下风。陶玄云用佛陀的念珠控制住张知夜,可立刻便被张知夜挣脱,张知夜手中天戮挥出,一刀碎洪荒劈开东皇钟,几乎将陶玄云一刀两断,陶玄云被张知夜直接压制,几次和死亡擦肩而过。幸好沈残月还在中都附近,立刻赶来用阵法封闭了四周,可两人联手却依旧难敌这个状态的张知夜,战天珠和战天录自然运转,气息几乎无穷无尽,镇岳自然防御周围的攻击,两人想要伤到张知夜都是不可能的,而有了之前东皇钟的前车之鉴,张知夜随手挥出的一刀天戮都不是二人可以轻松接下的攻击。沈残月手中幻阵接连释放,可张知夜却显得无赖,无论是什么方式的攻击,张知夜皆是一力降十会,一刀破之,散溢的刀气都挂的二人面上生疼,陶玄云甚至有些恍若当年。如今的张知夜就如同朱雀城外的怪物一般,可是能和他交手的那只怪物已经不在了啊,也再也不会有能轻松制服两个怪物的存在了,毕竟当年变成怪物前也不过就是接近后天的修为,可如今张知夜气海内早就整齐的排列着几十阶的天阶了。可就在恐怖的刀气撕裂了二人最后一道防御的时候,张知夜停手了,张知夜双手捂着脑袋痛苦的喊着:杀了我,快杀了我啊。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动手的打算,对他们而言兄弟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他们都会用尽全力去阻止,但也仅此而已,即便你的长刀已经刺进了我的心脏,我手中的利刃也会避开你的要害。张知夜仿佛是明白兄弟不会对他下杀手,右手猛地抬起打在自己的额头上,张知夜倒在原地,醒来的时候力量已经被压制,他也被锁在了这个地方,整个屋子的符文,都是陶玄云用自己的精血绘制的,张知夜醒来的时候面前只有刘诗涵一人。刘诗涵告诉他,陶玄云让他在这好好休息,等到能够完全控制这种力量以后,在出去,陶玄云也为了这个阵法大伤元气,不得已而闭关休养。刘诗涵叹了口气说道:你知不知道从你失踪,陶老大闭关以后整个中都已经快要乱了,而且根本没有人能控制住。张知夜冷笑道:预料之内,悬在头顶的那把利剑消失了,是我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试探一下,没反应的话,就准备全力出手搏一搏了,人性如此。刘诗涵无奈的说道:你还挺看得开啊,我真想把你送出去,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再让你好好给他们上一课。张知夜笑着说道:挺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的力量也被压制的差不多了,你带钥匙了吗?刘诗涵推了一下张知夜的脑袋说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真把你放出去,老大估计直接就被咱俩给气死了。张知夜撇撇嘴说道:要是天衍在就好了,也不用这个阵法,就让他看着我就行了,发狂了我俩互锤一顿,力竭了就靠着墙喝酒,喝多了就睡一觉,我最近总能梦到他回来了。刘诗涵眼角有些泛红,踹了张知夜一脚说道:你能不能别总是惹我哭,酒喝完了吗?喝完了我在叫人给你送些来。张知夜摇摇头说道:我酒量不好,还剩一些,还能喝一阵,一个人喝酒其实挺没意思的,你要是无聊了,家里有都是能处理事情的老怪物,你去找大嫂,你俩都需要人陪。刘诗涵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怕我去了我俩都崩了,这样不见面还能抗的久一点,我有点累了,回去休息了。张知夜点点头说道:去吧,有些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别把自己累坏了。刘诗涵点点头转身离开,张知夜看着刘诗涵走出去,听到石门关上的声音,叹了口气说道:我还真是个混蛋,没欠过什么男人,倒是各处欠下风流债,害了一个又一个好姑娘啊。世人皆知两人是夫妻,一个是天下绝顶的好男人、大英雄,一个是温婉如水的女豪杰、贤内助,本应该天下绝配的两人,却根本就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他俩更应该说是“好兄弟”。刘诗涵刚走出来,侍女便立刻起身走到屋外,关好门守在门口,刘诗涵蹲在床脚,双手抱膝,把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和身体中间,抽泣的声音缓缓传出,门口的侍女立刻挥手布下屏障挡住声音。中都的东方。陶家,一个一身宫装年轻貌美的妇人从一个青石建成的房间中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她和刘诗涵一样瑟缩在床脚,一样在低声哭泣。任谁也没有想到刚刚挥手间生杀予夺,仅仅气势外放便能击退张启峰的人,会像个小女孩一样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哭的这般伤心,是啊,世人确实在慢慢想起她们是那个怪物队伍中的一员,可是在那五个怪物撑起的那片天空下她们都像是个孩子一般被保护着啊。中都会武的时候即便是让她们上场后面也会跟着一个怪物来给她们减轻压力,陶玄云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张知夜和沈残月一个像火一个像笑带给她们温暖和开心,姜玄冥和郑天衍一个像墙一个像刀击溃和抵挡任何的危险。可当怪物们缓缓倒下、受伤,她们就算是再苦、再难、再害怕,也要变成新的怪物扛起那片天,守护着身后,让之前守护她们的怪物们能安静的恢复如初。天渐渐亮了,刘诗涵和李雯雯同时起身,刘诗涵换上那身暗红色的长袍,李雯雯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两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家主夫人的身份,推开门走出去,随着二人的前行,仿佛那缓缓升起的太阳,是二人送上天空的一般。天海城,天海学院,太阳才刚刚升起,五个孩子便双手撑地趴在地上,柳寂寒和骨傲将一块块和孩子们身体一样大的石头放在他们的背上,费老坐在他们面前,五个孩子扛着身上的重量和费老一起背诵着佛、道两家修心养性的典籍。这便是他们的早课,自从柳曦月将楚凌霄送到这里后,他便和张思夜等人一同被三老教导着,张思夜和楚凌霄的负重比其他三人要重,因为柳老和骨老摆完石头后便会来到他们两个的石头上坐着,张思夜咽了口唾沫问道:我们背这些东西能变得厉害吗?费老摇摇头说道:不能。张思夜问道:那我们背它干什么?费老摸了摸张思夜的脑袋说道:你要记住人都有私心和杂念,随着实力的提升这些东西也会提升,若你天下无敌,便意味着你也能随心所欲,所以修心远比修炼重要,心不坚定在正道上走不远,而一旦踏入邪道,那么你们走的越远对这个世界的危害便越大。楚凌霄问道:何为正?何为邪?费老微微一愣,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说正邪是世人所定,可世人眼中陶玄云应该就是最正的那个人了,郑天衍应该算是邪道,但是在他们是最好的兄弟,他们就是一路人啊,若说是遵从自己的内心,那和随心所欲不久一样了。柳寂寒低声的说道:平心而论,顺心而行,无愧己生,无愧他人,不负真心,不负良善,不争权势,不改初心,三五知己,一众亲朋,明白了吗?张思夜四人都还小,微微摇头,楚凌霄倒是明白了个大概说道:可是这也太难了,若心是恶的,又谈什么正道,谁一生还没有几件亏心事,谁一辈子还不辜负几个人啊,人总是会变得,除了最后两个剩下的都太难了。柳寂寒低头问道:谁教你的?谁说的人心本来会是恶的?楚凌霄答道:有些是哥哥教我的,有的是我自己看到的,有的人喜欢追问个对错,有的人却不管对错,只为了自己,那些心中只有自己的人,难道不是生来心就是恶的吗?柳寂寒笑着说道:有人说成年人不看对错,但我觉得世界上的事情还是应该分个对错的,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自己要知道,要有一个衡量,说白了正也罢,邪也罢,人的一生终究是活给自己的,所谓的追求和改变不过是世人都害怕孤独,但偏偏人又很矛盾,不孤独了以后就忘了什么是孤独了,自私啊、贪婪啊这些东西就又跑出来了,所以我说要知道对错,要有一个衡量,一直靠着对难免活的很累,一直靠着错却又会变成恶,对极便是错,错极便是恶,所以要在两者之间徘徊、权衡。楚凌霄微微抬头问道:掌握了权衡就是自己心中的正道了?骨傲低声说道:不,掌握了权衡就说明你已经老了,就不会再去追逐什么了,至于所谓的正邪只不过是世人说的屁话罢了,你们要记得的是无愧、无负、无惧、无畏这八个字就行了。张思夜抬头看了眼费老说道:费老,骨老刚才说你放屁。费老伸手给了张思夜一个“爆栗”说道:别废话,赶紧背。柳寂寒微笑着说道:人生的课要听很多老师将,因为每个人讲的都不一样,至于最后你会如何,要看你自己。五人缓缓的背诵着文章,太阳缓缓升起,就像五个孩子正在缓缓成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