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如此。 杨昂不敢拼死一战,韩遂怕下去会丢掉性命。 看着王定没有危险,可是若换他下去,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 至少城墙上的高顺,铁定不会如现在这般担忧。 王定这会也是逐渐变得理智。 他也知道,他刚刚确实是冲动了。 在高顺提议要下城的时候,他就强烈反对。 身为主公,他还是不够成熟。 之前那种情况,若是换成刘备曹操,那二人绝对不可能会以身涉险。 曹操刘备一身,经历过的危险,绝对比现在的王定还多,但是那些危险,绝非是二人有意要冒险,而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 之前的情况,最好的选择应该就是高顺下城。 就算王定舍不得高顺冒险,也该是韩遂下去,再或者干脆就直接挑选一批精锐士卒下去。 如张鲁杨昂那般,看士卒冒险冲锋,自己躲在后面,也都比王定自身冒险,要更加合理。 派五十个精锐士卒,如果不能成功烧毁攻城车,那就在派一百人。 一百人还不行,那就两百人。 相比城外的敌军,城墙上的汉军,装备更好,战力更强。 对方都能用人命堆着登上城墙,他们的任务只是烧掉两架攻城车,难度比登上城墙更低。 不过就算再来一次,王定恐怕还是会亲自下去。 这是他的性格,至少目前,他还没有蜕变为曹操刘备那样的雄主。 他见不得,别人为他而死。 城门前,两架攻城车还在燃烧,熊熊大火阻止了其他人靠近。 现在有威胁的,就只剩下那三假云梯了。 只是前面已经烧毁了两架,现在张鲁对剩下的这三架云梯,保护的更加严密。 云梯上,除了有攀登的士卒外,还有专门拿着盾牌的人守护。 两架攻城车被烧毁,城墙上的汉军士气大振,压力小了许多,好似身体中又涌出了一股力量,没有那么疲惫。 城墙外,就算张鲁站在一里之外,也能看见那燃烧的大火。 他脸色铁青。 杨昂战战兢兢的回来复命,道:“主公,某去的晚了,那两架攻城车已经被烧毁,只留下二十多个汉军精锐。”
好似这二十多个汉军精锐,是他杀的般。 一里之外的战斗,张鲁又怎么能看的清楚,但是杨昂身上的甲胄,一点鲜血都没沾染上,张鲁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废物。”
张鲁骂了一声。 心中很是羡慕王定,麾下有这样的猛将。 前面那架云梯被烧的情况,已经有士卒向他禀报。 有一员猛将,从城墙上跳到云梯上,将云梯上的士卒全部击杀。 所以这次,张鲁也以为是之前火烧云梯的那员猛将,又带着人出来,烧了他的攻城车。 他也很想拥有此等猛将啊。 目光落在杨昂和杨柏身上,张鲁心中只有失望。 若非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都想将这二人拉出砍了。 平日里说的那么厉害,一到战场上,立马就显出原形。 全都是酒囊饭袋,一无是处。 “再带一队人,守着三架云梯,若是对方在出来,乱箭射杀。”
张鲁道。 他担心城内汉军猛将,故技重施,将余下的三架云梯,也都一并烧毁。 没了攻城车和云梯,想要强攻阳平关,就不仅仅只是人命填就能做到。 杨昂纵然不情愿,也还是乖乖领命。 他可以在战场中摸鱼,但是如果真的直接拒绝张鲁的命令,张鲁就算在缺人,也不会留他了。 杨昂感觉很不公平,为什么一直被使唤的是他,杨柏就可以好好休息。 还有那张卫,这两天都待在军营中,就没有出来过。 烈日之下。 双方的士卒,都已经大汗淋漓。 随着午时接近,气温越来越高。 不管是守城的汉军,还是攻城的张鲁军,每个士卒的状态都不算好。 徐晃出来了。 他天亮的时候,才去休息。 现在也就睡了两个多时辰。 只是看了一眼,徐晃就知道,这两个多时辰的战况,非常激烈。 城下燃烧的大火,还有边上两架已经烧毁的云梯。 眼前密密麻麻的敌军。 只是看了一眼,徐晃也就意识到,现在威胁最大的,是剩余的那三架云梯。 他也看出来,为什么迟迟没能破坏掉。 徐晃取出弓箭,朝着云梯上,那几个举着盾牌的敌军射去。 箭矢如一条直线,刹那间就出现在一名士卒面前。 纵然对方手里拿着盾牌,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徐晃也能找到机会,一箭命中。 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云梯上那些手持盾牌的敌军,纷纷中箭,从云梯上摔落下去。 不等张鲁派人重新登上云梯,高顺这边跟着就出手了。 十几个专门火油的陶罐,砸在云梯上。 徐晃点燃一支火箭,射向云梯。 轰! 两个多时辰,王定他们才烧毁两架云梯,徐晃到来之后,不过一刻钟不到,就又烧毁了一架。 云梯上还有几个敌军,在云梯燃烧的那一刻,也都从云梯上跳了下去。 他们可以不怕死,但是他们现在也还都是人,没人能忍受,被烈火活活烧死的感觉。 这种疼痛,就算是被完全洗脑的信徒,也忍受不住。 徐晃继续弯弓射箭,片刻间,另外一架云梯上,那些拿着盾牌的士卒,也都被射中,摔落到地上。 徐晃的箭矢,角度非常刁钻,而且只要让他看到一条缝隙,箭矢就能命中。 箭无虚发,百发百中。 王定不知道,好像以箭术擅长的黄忠,与徐晃的箭术相比,两者又有多大的差距。 王定想要知道答案,也只能是等日后见到黄忠才能知道了。 轰! 第四架云梯,也被大火吞没。 一里之外的张鲁,面色凝重。 就剩下最后一架云梯了。 张鲁开始犹豫。 他还不大清楚,为什么两架云梯,突然就被烧毁了,明明他还特意派杨昂过去支援。 明明每次,他都派人去支援了,为什么每次担心什么,就发生什么。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和他作对一般。 让张鲁很是恼怒。 可是有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