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的墙头上,霍峻手里,拿着来自刘表的最新密报。 之前,刘表只是让他一定要挡住这支马贼。 不过现在,密信上也是给了他一个计策。 霍峻一边听着探子汇报,脑子里一边还在思考,要如何行动。 刘表给他的计策,在霍峻看来,其实是有些冒险了。 霍峻心中,并不是很想出手。 探子来报,两百里外的马贼,现在只有一千人,但是一人双骑。 比之之前更强了。 按照速度,明日就会从宛城经过,给霍峻的时间不多了。 今晚,他必须要有所准备。 刘表的命令,他不能不听。 两百里外,王定等人已经安下营地。 说是营地,其实就是将战马围成一个圈。 士卒们要么靠着战马躺着,要么靠着树干,有的躺在干草堆上。 为了速度,王定他们没有携带多少辎重,连一顶帐篷都没有。 王定靠着枣红马,手里拿着一个硬邦邦的面饼。 晃了晃水壶中的清水,王定吃一口面饼,配一口清水。 面饼在嘴里面含了许久,才被他慢慢吞下去。 王定已经连着吃了三天面饼。 这三天里,王定也是遇到过几处庄园,但是这些庄园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 南阳郡之前,就已经被王定洗劫了一遍。 能搜刮的早已搜刮走。 除非王定现在,开始对付那些村落的平民,不然真搜刮不出多少粮食了。 不过王定就没想过,要去对付这些普通百姓。 那些庄园,就算王定全都给洗劫一空,庄园的主人,也不会饿死。 或许庄园中的那些粮食,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 这几日,虽然没有遇到荆州军堵截。 但是王定隐隐有种感觉。 越是快要成功离开的时候,也就越加危险。 刘表真的放弃了吗? 王定觉得没有。 现在,只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明天,迎接他们的,很有可能是一场狂风暴雨。 “养足精神,明天晚上,就能出了荆州。”
王定道。 他没有跟着一起走水路。 虽然水路更加安全,但是要绕一大圈,真等王定回到洛阳,路上都要花两个月的时间。 而且他这一千多骑兵,突然在荆州消失无踪,也会引起刘表的警觉,或许就会盯上,此刻还在汉水中,逆流而上的商船。 王定这次,一路上没有隐匿行踪,也是想给商队掩护。 只要他还在荆州地界,刘表的目光,一定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明日,就要经过宛城了。 过了宛城,他就可以直接回到洛阳。 而此时,最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他现在麾下,有三员大将陪着,虽然兵力不多,但是王定也不算太过担心。 静谧的森林中,远处偶尔会有野兽的低吼,以及被惊醒的飞鸟。 山林外,张绣带着一小队人,暗中隐藏在山脚,防止有人半夜偷袭。 林子中,许多树梢中,也是有人藏于其中。 只要有人靠近,必然会被发现。 王定吃过面饼,也是靠着枣红马睡下。 有张绣等人,在外面把守,王定睡的很是安心。 一夜无事。 次日,王定很早就醒来,身上很是潮湿,沾满了露水。 有士卒开始生火,烧水。 吃完手中仅剩的干粮,随后一千骑兵,从林子里出来,朝着宛城前进。 想要回到洛阳,宛城是必经之路。 两个时辰后。 距离宛城还有五十多里。 作为斥候的张铁牛,骑着战马回来,道:“主公,前面有敌军阻拦。”
昨日,王定也是早已让人,在宛城周围探查过,并未见到有荆州军。 “终究还是来了。”
王定道:“对方有多少人?”
张铁牛道:“有一万之众。”
“小小一座宛城,居然也有一万士卒。”
王定道。 就算宛城是荆州北面的门户,但是寻常情况,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守军。 至少之前,王定的探子,探查到的消息,是宛城只有五千守军。 五千守军,正常情况下,也是足以守住城池,就算遇到五万大军攻城,至少也能抵挡两三日的时间。 身在襄阳的刘表,有足够的时间,派出援军来。 宛城,只是一个缓冲。 一万大军,就算全都是步兵,正常情况下,只要准备充足,完全有能力吃下一千骑兵。 二者的兵力太过悬殊。 魏延道:“主公,要不换条路吧。”
虽然王定,还没有向魏延挑明自己的身份。 但是这一路过来,听着马超张绣等人,喊王定为主公,魏延也是跟着一起喊。 虽然没有确认,但是魏延心中,也是有了明悟。 马超和张绣是真的,但是段元可能是假的。 否则同为王定麾下的将领,马超张绣怎么会喊段元为主公。 魏延很聪明,既然王定没有挑明自己身份的意思,他也就假装不知。 王定也没纠结魏延对自己的称呼,他摇头道:“继续前进。”
对方有一万士卒,守住道路。 但是并未让王定害怕。 就算打不过,他也可以撤走。 王定想要亲自去看一眼。 此条路,是前往洛阳最近的一条道路。 要是退走,他们需要再绕路,要多走数百里路。 而且这次绕了,下一次另一外一条路上,要是也有荆州军守着呢。 毕竟就这几条路,以刘表手中的兵力,完全可以在这几条路上,全都布置重兵把守。 除非王定选择走山路,不然就避不开荆州军。 但是他麾下全是骑兵,山路难行,一天甚至只能前进二三十里路。 队伍继续前进,速度不急不慢。 王定也是时刻都在关注左右两侧的情况。 张铁牛也是再次带着一队人,在前面探路。 又前进了二十多里,王定也是看到了前方的荆州军。 他面色凝重。 这支荆州军,显然准备充分,就是为了对付骑兵。 前面的道路,此刻已经被车阵拦住。 王定想要过去,首先就要先突破车阵。 如果面对的,只是寻常的步兵,王定完全可以让马超张绣,冲杀在最前面,直接杀穿这支步兵。 但是现在,挡在前面的是战车,最是克制骑兵。 就算是马超张绣,也很难靠自身武力,闯过战车布置的防线。 而且,在这一架架战车前面,王定还看到了被丢在地上的铁蒺藜。 一样是专门克制骑兵的小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