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听到之后狠狠的点了点头,还真是做到了医生的本分。只是她在回急救室的时候还放了一句话:“我尽力。”
而这三个字,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江权睿瞬间就站不住了。若不是林跃用肩膀撑着他,他都得倒在地上去。林跃轻声叹了一口气,扶着他就坐在了凳子上。瞧见江权睿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心里也是又气又急,现在难过起来了,早干嘛去了啊!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林跃可不想刺激这个在此时神经已经变得十分脆弱的男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隔一分钟江权睿都会问一句“楚悠然进去多长时间了”林跃乖乖的回答着他。江权睿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度秒如年了。不知道是过了何时,林跃转头的时候发现江权睿已经僵硬在那里了。心头猛地一突,他连声叫道:“老大!老大你怎么样啊!”
江权睿像是才缓过神来一样,怔然的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光亮。林跃被他这眼神给吓了一跳,还没有等他说话呢,就听见江权睿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去之前那个地方……把卓火带回去,好生照料,伤口处理好。”
“好生照料”这四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那人颤了颤身子,忙不迭的点头离开了。林跃的嘴巴动了两下,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江权睿是要教训卓火,还是想请求楚悠然的原谅呢?就在他动着心思的时候,急救室的门再度打开,江权睿像是一只迅猛的猎豹一样,猛然扑了过去,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了医生!可有什么问题吗!”
“这……暂时的情况还是好的,只是我们需要再留意一下胎儿的状况,因为现在月份太小了,而且夫人的撞击也是比较猛烈,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不过这只能看夫人的造化了,要是能在今天晚上十点前醒来的话,还是有希望的。”
医生说完这话,抬起手来想要在他肩膀上拍拍。只是才举到一半,才想起来他的身份,微微叹息着走了。江权睿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林跃急忙把他拉起来说道:“老大,你也别灰心丧气啊,医生说了只要让大嫂十点前醒来就可以的!”
江权睿没有说话。林跃又拽了他好几下都没有拽动,整个人就像是尊雕塑似得,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直到楚悠然从急救室里朝着病房转去的时候,江权睿才挣扎着起身。那个护士对着他甜甜一笑,显然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担忧。“您放心吧,夫人的生命迹象很顽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可以苏醒的。”
江权睿现在的感官全部都放在了楚悠然的身上,哪里还有心思去在乎她说的什么。于是江权睿直接对着这么一个美眉甩起了脸色,从头到尾沉默的一言不发。病房之中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楚悠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林跃十分担心的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又带了瓶药放在了他的手里,尴尬的说道:“老大,您还是吃点吧,我怕你神志又不清醒了。”
江权睿的手顿了顿,有些暴戾的把药瓶扔在了地上。似乎是顾忌楚悠然还在沉睡的缘故,声音也是被他硬生生的降下了好几个分贝。“不吃!出去!”
林跃真的走了,病房中只剩下两个人。江权睿握着那只冰冷的小手,完全以一种被定住的形态坐在那里。低头看了一下表,离着晚上十点前倒是还有着十个小时,江权睿直接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封建迷信,临时抱佛脚的心思很明显。他在心里一直重复着保佑楚悠然保佑楚悠然,时间一长觉得自己的耳朵都是有些嗡嗡作响。但是楚悠然没有醒。……而林跃走了之后便是回了别墅,去看那个饱受摧残的男人。卓火确实被打的挺惨,而且手骨骨折,腰迹也是一大片淤青。这还都只是表面上的,犹豫江权睿几脚踹在他的胸口,现在他都觉得自己胸腔疼,出气进气也疼的厉害。林跃只是在那里一个劲的叹气,什么话都没有说。等到医生给他包扎好了后,他才幽幽的说道:“你恨老大吗?”
卓火狭长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是在讥讽他这个幼稚的话题,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老大也是为大嫂好……”林跃干涩的从口中说出这几个字,只是这么个理由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卓火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戏谑的笑意,他的眸光骤然变得十分深邃,语气中却带着无尽的寒意:“原来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到一个不爱的人面前就是为她好了,看来以后我也得学学这个方法。”
“……”林跃直接闭嘴不说话了。二人沉默了半响之后,卓火那幽森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就像是催命的鬼似得渗人:“小然然怎么样了?她流了那么多血,磕到哪里了?”
“她怀孕了。”
林跃这回说的很干脆利落。卓火被噎了两秒钟,忿恨的用自己那已经受伤的手去砸桌子,暴怒的吼道:“他么的都怀孕了还敢推她!”
“老大不知道她怀孕了。”
林跃一边说着,一边想起来以前瞧见过的。怀孕初期会时常感觉到累和困倦,所以会经常睡觉。想想之前楚悠然的一反常态,林跃这心里就跟照了一面镜子似得瞬间透亮了,什么都清楚了,就是晚了。“江权睿怎么会找到这里?这里虽然看起来很明显,但是这地形什么的都是极为隐蔽的地方,若是江权睿一个人,起码也得找个十天半个月的。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进来我倒是不意外,只是这……”卓火一边说着一边皱起了眉头,这是让他不解的事情。而坐在他不远处的林跃脸色都变了,他微微垂下头去,低声说道:“抱歉……是我害了你们。”
卓火的眸光如炬,直直的望着他,疑惑的挑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