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歌道:“你回神都后,打听打听邱烨情况。”
李清闲道:“放心,我找人帮忙运作一下,他家要是有什么难处,我也尽量帮一帮。”
“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
王不苦道。
李清闲点点头。
送走王不苦,眼眶微红的王守德与徐芳走过来,郑高爵沉着脸跟在后面。
“李大人,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没有你,我王守德也不会有今天。”
王守德满肚子话,可最后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李清闲微笑道:“巩固好八品修为,等我们下次相遇,希望见到一个七品的王守德。”
“嗯!”
王守德用力点头。
徐芳从衣衫里取出一个白色绣牡丹手帕,递给李清闲,道:“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这是我绣的。”
说完不用分说塞给李清闲。
李清闲感到异香扑面,习惯性用力嗅了嗅,觉察不是香粉味,说不上来是什么的气味,挺好闻。
徐芳脸一红,慌张看向别处。
众人聊了几句,刘义天带着徐芳与王守德离开。
已经七品的郑高爵,呆呆站立,不知所措。
“怎么,不高兴了?”
李清闲问。
“不知道怎么说。”
郑高爵道。
李清闲冷笑一声,一指门外,道:“封住真气,全力加速跑,绕县衙跑,敢偷懒,打断你的腿,马上,滚!”
郑高爵愣了刹那,急忙挺直身体道:“遵命!”
说完,郑高爵封住真气,只凭身体绕着县衙全力奔跑。
白花花的日头下,李清闲与宋白歌站在门口,看着郑高爵跑了一圈又一圈。
远处有人低声议论,猜测发生了什么。
郑高爵跑到最后,一些衙役已经不忍看。
许久后,李清闲才道:“停下吧。”
“是。”
郑高爵用尽全身力气喊完,扶着墙缓缓坐下,衣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腿肚子打着颤。
他没有放开真气,低着头,呼哧呼哧喘得像条老狗。
“想明白了吗?”
李清闲问。
郑高爵摇摇头。
“我是朝廷一块砖,哪里用到往哪搬。我都没说什么,你黑着脸什么意思?你这样,我以后怎么把神弓派交给你,郑队怎么放心你留在启远城?”
“我错了。”
李清闲缓缓道:“妖族贼心不死,未来必当南下。到那时,每一个启远城人,每一个齐国人,都要在皇上与朝廷的号召下,杀妖灭魔。剪除妖魔,是你我一生的使命,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偏离这个方向,直至大业功成。”
郑高爵缓缓抬起头,望着李清闲,用力点点头,道:“高爵知道了。”
“用我们的每一步去证明吧,我在书房给你留了东西,等我离开,你就去取。”
李清闲道。
“是。”
李清闲转头望向宋白歌,道:“宋哥儿,陪我去新城的城墙走一走。”
两人带着一行随从,抵达北面的新城,站在新城的城头,望向北方。
晴空湛蓝,群山起伏,麦浪荡漾。
夏风吹过,众人衣袍荡漾。
李清闲道:“妖魔在前,也在后。”
宋白歌目光轻轻一动。
许久之后,李清闲似是轻声一叹,道:“走吧。”
一行人下了城墙,就见一个衣衫破烂的老人低着头,缓缓向前行。
老人全身脏兮兮,唯有头发胡子洁白如霜,不染尘埃。
“金瓦金銮殿,皇帝看得见……”
李清闲听到这童谣,仔细看了那人一眼,满面灰尘,双目无光,全身干瘦。
宋白歌低声道:“夜卫的人怕是快到了。”
李清闲点点头,目光从疯老人身上收回,返回县衙。
做好最后的准备,李清闲与一干友人围坐一起,品茶闲谈。
落日的余晖照临,一架木鹰自天而降,落在衙门外。
“啧啧,小小的启远县,在天上看还挺气派。等抽空老子有假,一定进天神掷山园看看。”
紧接着,一个身穿紫衣胸前绣着老虎补子的娃娃脸壮汉走进来,一脸和善,两眼乱飘。
李清闲在上次离开神都前,见过这人,夜卫第二人、左指挥使张富贵。
“下官李清闲,见过张大人。”
李清闲说完,其余众人一起行礼。
张富贵撇撇嘴,满不在乎扫视众人,手伸进气运金鱼袋中,随手抓出一卷纸张,扔给李清闲。
“这是内阁的调令,今天与我一起回京。这启远城有没有特产,给我装点带回去。”
众人愣住。
一些人诧异地盯着内阁文书,疑惑不解。
李清闲的确只是六品官和一县县令,按理说,这个品级官员的调动,都不会有圣旨或手诏,下达吏部与内阁的文书即可。
但李清闲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夜卫从三品的副指挥使和启远侯,正经的三品身份,腰佩金鱼袋,袋悬龟钮印,实打实的金龟婿。
这个等级的官员不给圣旨,怎么看都很蹊跷。
李清闲道:“都已经准备好。”
“不错,不错。你借我的东西……”张富贵走过来抬起手,正要拍向李清闲的肩膀,余光扫过李清闲身后,突然眯起眼,收敛力道,轻轻拍了拍李清闲的上臂道,“你我两年未见,等回神都,我召集同僚,一起吃个饭,喝个酒。”
说完,张富贵不理会李清闲,突然一闪身,冲到周恨面前,也不用真气,对着周恨的面门,握拳就是一记直锤。
周恨竟然不躲不闪,同样不用真气,以指为剑,戳向张富贵右眼。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两人不用真气,纯粹以身体近身搏击,一声不吭,拳拳到肉。
只一会儿,两人便鼻青脸肿,仍然闭着嘴,空手无真气肉搏。
突然,两人的右手同时怼在对方的右眼眶上,张富贵闷哼一声,后撤,顶着个大黑眼圈,眯着眼道:“你不对劲。”
周恨一言不发。
张富贵狐疑地仔细打量周恨,半晌后才道:“恭喜晋升三品。”
周恨点点头。
张富贵望向李清闲,道:“东西不用还了,安排我一个月后进天神掷山园。”
“好。”
李清闲道。
张富贵又疑惑地看了一眼周恨,转身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捂着右眼,低声骂道:“妈的,几年没见,这孙子的武技怎么不逊于我,隐隐大家风范。老子过一阵得好好修炼……”
李清闲又慢慢悠悠道:“你还欠十七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