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天感慨道:“是啊,只要认真学,都有望七品。您的这门功法真是厉害,我若从小修炼,现如今少说三品。可惜,年纪大喽。”
“这门弓法非同小可,你也看到老三老四他们了,一开始是境界下降,可后来真气远比之前浑厚,日后成就必然超过之前。”
“我年纪大了。”
刘义天摇摇头。 “你很清楚,只要你愿意转修,就算降到七品,最多三年,定然重归六品,甚至有望五品。”
李清闲道。 刘义天微微低下头,一言不发。 李清闲不再多言,道:“那你好好教孩子,争取寻苗会前多培养几个十品。”
刘义天点点头。 秋风吹不散的叶子,在冬风来临的那一天,尽数落地。 天蒙蒙亮,神弓派众人走出家门。 车夫们驾着一辆辆牛车在前,载着三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上用红布缠着弓箭、武服和零食,红艳艳的。 第一辆牛车上树着一块黑底红漆木牌,上书“神弓派”三字。 牛车后面,李清闲与刘义天并排在前,三弟子于小山、四弟子徐芳、七弟子王守德、八弟子郑高爵、周恨与于平在后。 在他们之后,跟着二十余个孩子,大小不等,高矮不等,有男有女,但都略显消瘦。 孩子们身穿统一的黑色短打武服,身背弓箭,面色沉静,但眼睛偷偷四处乱瞄。 还没等汇入大道,街坊门派的人纷纷观望。 “啧啧,神弓派确实不一样了,一口气招了二十多张嘴。”
“听说新来的客卿是个大户,可让老刘宰到了。”
“嘘,别乱说话,听说新来的客卿跟青山帮有关系。”
“真要是有关系,还当神弓派客卿?直接去青山帮不好么?有些事,听听就行,别当真。”
“说不准,听说衙门里有人打压神弓派,可神弓派一点不在乎,想买什么直接找青山帮。”
“不过,咱这街上能出得起三十桌的,太少了……” “是啊,看以后吧……” 汇入大路,一辆辆马车或牛车缓缓前行,载着一张张红布桌。 一队又一队人马前往城南外。 车队多的门派昂首挺胸,喜气洋洋,车队少的门派面无表情。 走了近一个时辰,队伍来到城南外。 临时搭建的校场彩旗招展,一块块粗糙的平地擂台分列各处,衙门和启明书院的人负责管理记录,青山帮的人负责维持秩序。 寻苗会场地外,围了数万人,整个县城的人几乎都聚过来。 启远县原本只是小县,李冈锋担任县令后,启远县蒸蒸日上,成为附近有数的大县。 每当启远县召开寻苗会,附近数百里的城市村镇,都会有人拖家带口前来。 冬风吹过,阳光下,许多人两手插袖,缩着脖子,轻轻跺着脚。 神弓派的车队停在外城车队区域,放下“神弓派”的木牌,立在地上,卸下桌子。 三十桌的武器、衣服与食物,跟内城大门派不能比,但排场在外城中竟位列前五。 许多小门派诧异地望着神弓派,不远处一些自知无法加入大门派的人不断向神弓派所在张望,打听情况。 门派木牌前,李清闲等人坐在椅子上,吃着瓜果零食。 刘义天道:“这寻苗会就像我说的,各地都差不多,就是拼实力,争排名,谁排名高,谁桌子多,谁实力强,谁就有名气,谁就能吸引更多好苗子。”
李清闲道:“具体怎么比?”
“就是从十品开始,俩俩捉对战斗,败的离开,胜的留下。最后根据弟子排名评分,只选前二十家,进行排名,红榜黑字。若有门派不服排名,可以挑战,更狠的,当众拜山。”
刘义天说着,似是漫不经心瞄了一眼李清闲。 李清闲笑了笑,没答话。 时辰一到,陆续有人走到会场前的主台。 县丞、启明书院教习长、血衣门的长老、青山帮的副帮主等人坐在主台之后,县丞代表县令宣讲,而后各大势力简短介绍,接着便是启明书院的教习长担任司仪,宣读比赛规矩。 随后,各门派参战的人上前抓阄,每个纸团上的数字就是自己的编号。 每个门派每个品阶最多可出三人。 接下来,从一号和二号开始对战,依次类推,若是同门则错开。 “外城十品战开始!一号与二号去甲一场地,三号与四号去甲二场地……” 启明书院教习长魏长生气沉丹田,响亮的声音传遍全城,原本寂静的场地热闹起来。 参战的弟子陆续前往平地擂台,远处的观众跳着脚蹦着高地看,许多有经验的人踩着凳子甚至高跷观望。 李清闲等人坐在场地边缘,静静观看。 刘义天一边看,一边点评。 “这是五虎山的,得了五虎断门刀的完整传承,不过这弟子像是猫。反观对面猛狼帮的,练的就是寻常的北林拳,但底子扎实,经验丰富,更胜一筹……” “周家剑很强,必胜无疑。”
“小唐门的暗器是一绝,可惜不入中品,难以发挥真正威力……” 李清闲静静听着,不断观察,增长见闻。 不多时,刘义天提高声音道:“高爵上场了!”
身后的半大孩子们双眼瞪圆,望向他们的八师兄。 就见郑高爵和一个佩剑的十品武修进入一个专门为弓修准备的擂台,这擂台并非正方形,而是长方形,东西长十五丈,两丈宽。 李清闲眯起眼,仔细观察,现在更能检验上界功法的真正威力。 裁判一声令下,那剑修便抽出长剑,直直冲向郑高爵。 郑高爵挽弓射箭,一气呵成。 嘣…… 弓弦声后,箭啸刺耳。 在场所有懂行的武修齐齐转头,循声望去。 啸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奔剑修面门,剑修只是淡然一笑,侧头躲开。 下一刹那,暗藏在啸箭中的气劲突然炸裂,箭头四处迸溅,迸发尖锐的爆鸣声。 数十片箭头与木屑碎片扎进剑修右脸与头颅中,剑修只觉头颅面颊刺痛,双耳如针扎,眼前一黑,竟站立不稳。 “够了。”
刘义天忙低声喝道,止住郑高爵即将射出去的第二箭。 剑修所在门派立刻有人大喊:“师弟,认输吧。”
那剑修还跌跌撞撞向前冲,他师兄大喊了数次,才听到,而后止住步伐,向郑高爵一拱手,捂着伤口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