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要小希爬在床上,纯澈的双眸睁的大大的,她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盯着电话本里的名字看了又看。从昨晚到现在,她不死心,拨了骆牧离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可是,真的就像骆牧渊说的那样,没有任何的反应。能打通电话的时段,到底会是在什么时候呢?盯着骆牧渊追问,她有顾虑,一点都做不出来。可是,又不想放弃,只能是一遍接着一遍打。忽然,听到了房间外面的脚步声,要小希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那份熟悉。这脚步声,这么多年就像走在她的心上,无数个夜晚还有早晨,她就是数着这个脚步声熬过来的。只是,此时再做这件事情,好像缺了点当初的那种感动,心竟然会变得平静。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要小希心里默数着,不出三秒,这扇门就会被人打开。“一,二,三……”果然,门被轻轻的推开,骆牧渊走了进来,与走廊的脚步声相比,进到房间以后放轻了许多。进来的人看了一眼床上,因为背上的烧伤,要小希一直都爬着睡觉。今天又到了换药的时间,骆牧渊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因为伤口涉及到要小希比较隐秘的位置,他决定不用军医,而是在军医那里培训之后才过来上岗。“好了,别装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要小希握着手机的指尖一直在颤抖,这个细微的举动早就看在了骆牧渊的眼里。这才发现,原来骆牧渊是一个极其无趣的人,她忽然想起了骆牧离,如果是骆牧离,他会怎么做?要小希猛然摇摇头,尤其最近,越发觉得自己中了骆牧离的毒。无时无刻,脑子里面都是骆牧离的身影,有的时候,甚至是别人的一句话就能勾起她的沉思,尤其是和骆牧渊在一起的时候,他做一件事情,要小希总会去想,若是骆牧离,他当时会怎么做……有一种叫做骆牧离的毒,不知不觉要小希中毒已深,无解。“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要小希兴致缺缺的睁开眼睛,她怎么能把骆牧渊幻想成骆牧离呢!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思路。“嗯,”骆牧渊有条不紊的在准备着要小希换药需要的东西,也不多言语,“我给你换好药之后会有人将饭菜送上来。”
“这次不是你亲手做的了吧?”
要小希只要一想到骆牧渊自己做的那些东西,胃里面不由地就开始抽搐起来。本能的做着反抗。骆牧渊正在整理纱布的手一僵,眉宇间不由一蹙,“我做的东西有那么难吃?”
“嗯,”要小希实话实说,“没有阿离做的好。”
骆牧渊被要小希毫不避讳的话尴尬到了,但是,他又不想让要小希知道,于是,在她看不见的背后,沉默了许久。许久,要小希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大哥,我不是说你不好,而是阿离做的饭菜真的很好,也许……算了,我还是别说下去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这……越描越黑的感觉,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我记在心里了,以后,我会好好的学习厨艺,然后超过阿离。”
骆牧渊说这句话的时候信心满满,“保证让你满意。”
要小希无言以对。骆牧渊对她的心思,她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还要说这些话,引得他误会?要小希懊恼的掐了掐自己,立即,在胳膊的根部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迹,在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格外的明显。骆牧渊为要小希换药的所有准备工作做好,然后自己跑去卫生间净手消毒。“大哥,你请的医生什么时候来?”
要小希以后会有专业的医生为她换药。她不是不相信骆牧渊的手艺,而是,让骆牧渊来做这件事情,她总觉得不太妥当,而且,她的伤,有的在后腰……骆牧渊净手出来,“我没有请医生,我来就可以了。”
“可是……”要小希想说,她的伤口在后腰,从被烧伤以后,她不能穿衣,只能是身上搭着一条毯子来阻止不被曝光。骆牧渊要是为她换药,那岂不是要看到她的整片背部,乃至腰部以下……虽然看穿了要小希的担忧,但是,骆牧渊仍旧目不斜视,鼻心相观。“这里的军医都是年轻的男人,他们来给你换药不方便。”
“难道你就不是年轻的男人,而且,他们曾经还……”即便是腹诽,要小希也继续不下去。在山上的那个夜晚,骆牧渊的吻很清晰,至今,她有了骆牧离了,就不愿意深究那一吻里,到底有没有情动的感觉。骆牧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要小希,她的耳根染上可爱的红晕,再由耳根慢慢晕染上脖颈。白皙的脖颈间,那些细细密密的绒毛都竖立了起来。他看着她这副模样,作为一个健康正常的男人,说不心动那是骗自己的。可是,骆牧渊更清楚,必须克制自己的所有情感,感情上和生理上的……以为要小希已经死了的时候,骆牧渊曾经发誓,只要要小希能活过来,他愿意放开自己的手,不再纠缠。就算爱,也要埋在自己心里面。换药对于骆牧渊来说是身心被折磨的过程,并且,他甘愿承受接下来的所有。“你趴好,不要乱动,我尽可能让手法轻一点,不会让你有疼痛的感觉。”
“大哥……”要小希内心是抗拒的,即便是隔着毯子,她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僵硬起来。下一秒,盖在她身上的毯子被猛然撩开。突然接触到空气中的凉意,要小希的身子不由地一阵瑟缩,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背上的烧伤给她带来的疼痛。“大哥!”
要小希后知后觉的一声高呼,伸手想要夺过骆牧渊手中的那条毯子。骆牧渊随手将毯子丢在椅子上,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要小希的肩膀上,“别动,一会儿就好!”
要小希只能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砧板上的肉,有种待人宰割的恐慌。“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伤在你自己看不见,够不到的位置,不然我会同意让你自己来的。”
骆牧渊按照在医生那里学到的换药技巧,尽可能的不让要小希感觉到不适。“你还是乖乖的配合我,很快就好。”
毯子被揭开以后,要小希的整个背部便暴露在骆牧渊的眼前。在白皙光滑的后背,有两处拳头大小的烧伤,血肉外露,一片狰狞……骆牧渊的眸底划过一丝疼色,虽然她从来没有喊过疼痛,但是,烧伤不同于其他外伤,疼痛的程度更甚。看着她纤细的腰肢,骆牧渊只有一个手掌就能擒住,就是这样柔弱的女人,正在忍受着疼痛的煎熬,只要一想到这一点,骆牧渊的心忍不住抽痛。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受了这样的伤。“等伤口好了以后,整一下,把伤疤去掉吧!”
知道女孩子大多都在意自己的留下丑陋的疤痕,于是,骆牧渊向要小希提建议。“伤疤很大吗?”
要小希曾企图照着镜子看看后面的伤疤,可是,由于位置的原因,她一直没能如愿。骆牧渊正在为要小希消毒,听到他的问话以后,不由地用自己的手掌去比划。要小希猛然起身,伤口的位置一下子贴到了骆牧渊的手掌。触电一般,骆牧渊瞬间拿开自己的手掌,可是,仍旧没有避免要小希的疼痛。“嘶——”要小希长吐一口气。“弄疼了吧?”
骆牧渊掌心的余热未消,他急忙握紧掌心,这留不住的温热,是他最后一丝的留恋。“还好。”
要小希其实已经疼出了细密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