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空气瞬间凝结,大家或生气、或愤怒、或无语地看着她,自觉自己没有错的方巧云用理直气壮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然后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到严以慎的身边。方芳唯恐天下不乱,打破砂锅问到底地沉声问道:“不知姐姐心目中那个有能力的人是谁?”
方巧云不屑地回道:“关你什么事?”
方芳端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豆浆,放下,目光直直地望着方巧云说道:“从法律上来说,我也是小晏的婆婆,身为婆婆,为自己的儿媳妇抱不屈,不行吗?还是姐姐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应该像你这样,结了婚生了子之后,就什么也不用做了,专门呆在家服侍老公、照顾孩子就行了?”
方巧云不吭声了。晏然对方芳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方芳再接再励道:“如果姐姐你能保证以恒不会出轨,会一心一意地爱着小晏,将来不会跟她提出什么离婚,或是受不了诱惑在外面乱搞什么的,你这主意,我倒觉得蛮不错的,小晏你可以考虑一下。”
这下,换成晏然无语了。“姐姐,你能保证吗?”
方芳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方巧云面子。“你觉得就她这样,配得上我儿子吗?”
方巧云恨不得严以慎离晏然离得远远的,哪会同意他们在一起,更不用说什么一心一意了,严以慎要是敢对晏然一心一意,她不撕了晏然才怪!“配不配得上,不是你,也不是我说了算,这要问以恒,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方芳意味深长地看着严以慎。大家的目光也跟着似有若无的落到严以慎的身上。严以慎抬眸,深深地看了晏然一眼,说道:“她很好。”
这时,延儿开口了,“对,我妈咪很好,奶奶,你不要把我妈咪赶走好不好?延儿只要妈咪,不要后妈。”
“后妈不好吗?你看这个后妈,”方巧云用手指了指方芳,冷嘲热讽地道,“她多疼爱你妈咪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妈咪是她的私生女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方芳拍桌而起,“方巧云,你什么意思?你要看我不顺眼,直说便是,犯得着这么侮辱小晏吗?”
“好了,别说了,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眼看战争一触即发,严亚诚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可惜,谁也不听他的。方巧云火上浇油地道:“方芳,你那么生气干嘛?难道被我说中了?你心虚了?”
严以慎头疼地揉揉了眉心,喝住方巧云道:“妈,你少说二句行不行?”
“吵死了。”
严一帆抱怨道。方芳乐了,挑衅性地对方巧云说道:“食不言,寝不语,姐姐,你能安静一下,让我们好好地把这顿早餐吃完再说吗?”
方巧云气道:“方芳,你别得寸进尺?”
“最得寸进尺的那个人不是姐姐你吗?你自诩高贵、有教养、有素质,最近怎么老是像个泼妇似的,到处乱咬人呢?你……”就这样,方芳跟方巧云你一句,我一句地针锋相对起来,吵得不可开交。作为当事人的晏然显然已经被她们给记记了,可以说,她几乎是全场最淡定的一个,看着她们吵得这么凶,她却依然不慌不忙、泰然自若地坐在那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吃着包子,对方巧云说的那些话,她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从小就遭人嫌弃,听多了别人用恶毒的语言攻击辱骂她,她的心都变成石头一样硬了,亲生父母、双胞胎妹妹,如此至亲的亲人都如此对她,方巧云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婆婆,又算得了什么?反正她又不跟她住在一起,随她怎么说怎么骂,她不理会她便是,她有工作,有能力赚钱,不会伸手问她要钱,更没有什么事求到她头上让她帮忙,用不着看她眼色生活,她不怕她,对她无欲无求,她拿什么压她?她想说,便说呗,反正被她说二句又不会怎么样,反而,她越是对她不满,越是看不惯她,想踩她,赶她走,旁人越觉得她无理取闹,而她,越会得到大家的同情和怜惜。这不,她一句话都还没说呢,就有人为她出头,帮她跟她撕逼了。她自然乐得轻松,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看好戏就行了,谁叫她是个弱女子呢,不是吗?稍稍对一旁的严以慎露出了一丝委屈的表情,严以慎立即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晏然冲他勉强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与他五指相扣。“啪——”的一声,严一帆不小心把筷子掉到了地上,他弯腰想要把筷子捡起来。晏然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严以慎却把它抓得紧紧地,不肯放开她的手。晏然无奈极了,对他翻了个白眼。严以慎勾唇,微微笑了笑。在桌子底下看到他们双手紧扣在一起,严一帆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深吸了口气,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抬头坐好。严以慎这才松开晏然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马上拿那只刚与晏然五指相扣的手抓了个小笼包,一口吞进肚子里,末了,还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晏然见状,目瞪口呆,不动声色地把放在手边的抽纸巾悄悄挪到他面前。严以慎顿时回以她一个感激的目光,他抽出了一张纸,慢慢地擦起手来,擦完,淡淡地瞥了严一帆一眼,严一帆对上他的目光,心里咯噔一跳,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只顾着跟方芳理论的方巧云未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不然,她的炮头早就从方芳的身上转移到晏然的头上了。“你们家,每天都这么……热闹吗?”
严一帆问道,不知他问的是谁?晏然但笑不语。严亚诚只顾着喂延儿吃早餐,没接他的话。严以慎高深莫测地冲他笑了笑,说道:“你要是的话,可以搬到这边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