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字念起。延儿嚷嚷道:“妈咪,这段爹地说过了。”
“你说到哪了?”
晏然问严以慎。严以慎的手肋撑在她的肩膀上,指着其中的一段念道:“我不信!花是弱小的、淳朴的,它们总是设法保护自己,以为有了刺就可以显出自己的厉害……”一边念一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花儿没有爸爸妈妈吗?它的爸爸妈妈不会保护它吗?”
延儿好奇地问道。晏然简单粗暴地回道:“靠人不如靠已。”
延儿瘪了瘪嘴,有些闷闷不乐地把头扭到一边去,背对着他们。晏然和严以慎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严以慎摸了摸他的头,嘟囔道:“小小年纪,心眼怎么多?”
延儿用被子蒙住头,不理会他们。严以慎对晏然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带你们去给我哥扫一下墓。延儿,你去不去?”
延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晏然急了,没好气地白了严以慎一眼,把延儿从被子里拽出来,延儿哭得伤心欲绝,心疼地把他抱起来,拍拍他的后背哄道:“延儿这是怎么了,告诉妈咪好不好?”
“想爹地。”
延儿泣不成声。晏然看向严以慎,严以慎二话不说,就把延儿从她怀里抱走,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她亦步亦趋地走在他们身后,他走了几步就突然停下脚步,她猝不及防,撞到了他的后背上,疼得她差点嚎叫起来。他无语了,回过头来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她假装自己一点不疼。他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额头和鼻梁。延儿的哭声停了,他偷偷留出一条细缝出来,看着她。“疼吗?”
严以慎问道。晏然摇摇头,有些抗拒他的触碰。他微微叹了一声,“小然,你先上床去睡吧,我跟延儿两个人好好聊一聊。”
“延儿还小,你别冲他发火。”
晏然说道。严以慎调侃道:“我的脾气看起来就那么坏?”
晏然讪讪地笑了笑道:“你别板着一张脸,看起来怪吓人的。”
“吓人?吓到你了?”
严以慎的脸色十分地不自然,好似很委屈地样子。晏然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你们去吧。”
把延儿放坐到沙发上,严以慎问道:“延儿,要喝牛奶吗?”
延儿摇摇头。他坐到他对面,“那咱们就来好好谈一谈你爹地的事,行吗?”
延儿点点头。“你亲爹地去世了,咱们要接受现实,以后心里要是有什么难受地就说出来,不准动不动就哭,你是男子汉,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爹地会替他好好照顾你,把你抚养长大的,你别难过了,明天带你去看看他,来,把眼泪擦干。”
把纸巾递过去给他。擦干眼泪,延儿愣愣地看着他。严以慎伸手摸摸他的脸,“我知道你想你爹地了,其实我也想你爹地了,你妈咪失忆了,以前的事她都记不起来了,也不记得你爹地了,你别怪她好不好?”
“好。”
延儿应道。“我想跟你妈咪在一起,一起抚养你、保护你,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