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的,即便是有人心里看不上她,表面上也是万万不敢显露出来的。“我怎么就胡说了,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这样的心思?”
蒋夫人张氏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眼神凌厉地望向郑夫人邱氏,郑青箩看到了这样的蒋夫人,不禁暗叹,高门世家果然名下无虚,郑夫人邱氏跟这些正经的大家闺秀比起来,简直是上不得台面的,也不知道郑大老爷的眼睛是怎么长的,怎么就相中她到这种人神共愤的程度,而且死不悔改,其实郑青箩没有看到,在西边的松涛院里,郑大老爷自从从老夫人这儿回去,就几乎没去过松涛院的正院了,只是歇在书房里,这事儿郑老夫人知道,却不可能告知郑青箩,毕竟是长辈房里的事儿,她一个后宅小姐,哪能让她知道。“我凭什么发誓,你算是哪根葱,我要听你的。”
郑夫人邱氏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蒋夫人站起身,挺腰直背地来到了郑夫人张氏的面前。“凭我是从三品太仆寺卿的夫人,凭我是从一品督察院右督御使蒋御使的儿媳妇,凭我是郑青箩的亲舅母,你到是凭的什么?凭你对我外甥女九年的禁足管制,凭你对郑府前夫人留下的嫡女玩尽心机手段?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当年没有为我外甥女做过哪怕一件嫡母该做的事,那你就不要想着借她的光,站上我的船,而且,你千万别出一点儿差错,否则,呵呵……你好自为之吧!”
蒋夫人张氏说完了这些话,也不打算再理这个拎不清的了,侧身对郑老夫人福了福。“老夫人,我就不打扰了,您家里的事您慢慢处理,我是个外人,在这里毕竟不方便,就先告辞了。”
见郑老夫人要起身,蒋夫人张氏赶紧做了手势,让郑老夫人坐下。“您也甭跟我客气,我这外甥女可是您亲孙女,我这常来常往的,不用这些虚礼。”
转身冲着郑青箩摆了摆手,领着身边的丫鬟婆子,利落地出了正门,白梅接到郑老夫人的眼色,急忙地跟了上去,一直送到了二门。“我不是省了你的请安吗?你干嘛没头没脑地闯进来,不愧被人说你自取其辱,完全不长脑子,现在闹成这样你满意了,丢了咱们郑府的人,你是不是特开心。”
郑老夫人拍着椅子扶手,满脸怒容,被客人当着脸面质问,是不是被媳妇下了脸子,这事儿搁在谁的身上,也免不了会生气。“祖母,您知道舅母不是针对您的,您可千万别生气,身子可是自己个儿的,千万要好好护着。”
郑青箩看着郑老夫人真的气着了,急忙过来帮她顺着气,用手在她胸口轻缓地揉着,看她气顺了些,又端起茶杯。“您先喝口茶,有事儿咱们慢慢说。”
郑老夫人就着郑青箩的手,喝了一口茶,温温的正合适,心里的郁气也消散了一些。“好孩子,难为你了。”
看着这一幕祖慈孙孝的,郑夫人邱氏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了心口,疼得要命,伸出一根手指,微微颤抖地指向郑青箩。“不用你装好人,老夫人自有我们照顾。”
几步抢上来,把郑青箩推到了一边,郑青箩脚下一歪,差一点摔到地上,好在黄杏眼疾手快的把她扶住了。“怎么,在堰州的时候,装得柔柔弱弱的,现在找到靠山了,就不用装了是吧,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姓郑的,有我在一天,我就是你的嫡母,你就别想着出头。”
郑夫人邱氏已经气到了口不择言,完全忘了在郑老夫人面前装贤良。“我还没死呢,郑府还轮不到你做主,就凭你这几句话,这当家主母你也没资格做,从今天起,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呆在松涛院思过,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这是被禁足了?郑夫人邱氏还在一片混沌中。郑夫人邱氏的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现在的郑青箩,是把心思全都用在了功课上,琴棋书画,针黹女红,已经不够她学的了,又央着祖母郑老夫人帮她找了一个懂医术的医女,一个懂种花的女花匠,医女和女花匠都不好寻,毕竟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女人是不能抛头露面的,是会被人瞧不起的,但也有些女人,不想依附于男人,或者是没有办法依附于男人,只好自己拼出一条路,所以,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不好找而已,郑老夫人也是费了些功夫,才找了两个稳妥的,毕竟这是孙女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要求,还是学习上的要求,怎么也要想办法满足的。医女教郑青箩,也没想到会如此轻松,跟她说起各种药材,她竟然差不多都识得,还能略通药性,这让医女很意外,一般后宅的女子,对这些东西是不会感兴趣的,总会在身边留一个通药理的,而不是自己亲自学。“我是觉得,既然有时间,能多学一点儿就多学一点儿,自己懂总比别人懂来得实在,靠别人总不如靠自己。”
虽然郑青箩有些医药基础,但也只限于简单的发热、咳嗽等,毕竟她在庵里的时候,也就是帮师太照顾一下没钱治病的穷苦人,跟真正学医的人比起来,她可就差得远了,连号脉都号不清楚,有了这次的机会,她就想要好好地学一学,郑青箩并不是想要学到什么高深的程度,但起码也得能看懂自己的身体,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才能更好地把握自己的生活。“小姐这话说得在理,谁懂都不如自己懂,特别是小姐以后是要嫁到别人府里的,后宅里的腌臜事太多,你多少懂一些,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医女走门串户的,对宅子里的阴私,多少有些了解,只是这话对个未出阁的小姐说,实是有些没体统,可她却看出来了,这位三小姐不是一般的小姐,自己展示了诚意,可能会更快地获得她的好感,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