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骆清蹊练功回来,看她又要下床,就干脆下了明令,明令禁止她下地,警告墨柳要把她看得严严的,若有疏忽,绝不轻饶,就连刘总管来递帐册,墨柳都没让青箩出外间来见他,只是把帐册拿到里间,让她在床上翻看校对,倒是骆清蹊中午回府,见了刘总管一面,跟他聊了几句,刘总管果然受宠若惊,骆清蹊就偷偷弯了嘴角,竟然又让青箩说着了,怎么自家这小王妃就这么聪明呢,似乎就没有她说不中的事儿,可又一想,现在人都是自己的了,再聪明也是对着自己聪明,骆清蹊就又像捡到了宝似的,稀罕得不得了,几步就蹿进了内室,看到骆清蹊笑得一脸像偷了鸡似的笑容,青箩反倒是莫名其妙。“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这离中午下衙还有段时间呢。“是啊,早回了。”
当然是想回来看看你有没有不听话喽,可这话却不能说,小王妃发飙也蛮有能量的,只是心痒痒地挨到床边,把青箩紧紧地搂进臂弯里,舍不太紧,却又舍不得放手。在七王爷严厉的监督下,府里的潘妈妈、诸妈妈带着墨柠、墨菊、墨柳、墨芙几个人,把府里管制得十分的妥当,半点儿也不敢让王妃操心,又在正院建起了小厨房以后,按照青箩写的方子,开始给她做药膳,所以,青箩的脚伤恢复得很快,大半个月,就可以下地走路了,但骆清蹊一定让她躺足二十天,青箩想不听话都不行,她可不知道,这十几天,每天抱着青箩去洗澡,再把她抱回到床,帮她擦头发,已经成了骆清蹊每天必不可少的事情了,他甚至想着,怎么能在二十天之后,还让自己抱着去洗澡呢,但不用想,这必定是奢望了,依着青箩的脾气,自己已经能走了,哪肯再让骆清蹊抱来抱去的,这二十天都是她强忍着的,她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这么大的人了,竟然像个孩子似的被人抱去净房,想想就丢脸到不行。“青箩,你脚还没好利索呢,就让我抱你去吧。”
骆清蹊又开始墨迹青箩了。“都跟你说了好几遍了,你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呢,我脚好了,可以自己走了,而且,就这么几步路,又不是跋山涉水,我完全没问题的。”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上演,青箩烦不胜烦,骆清蹊却乐此不疲,时间就在这样无聊却又生动的过程中,到了新年国宴,几天前就已经停了衙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儿,朝庭重臣和有品级的外命妇,都要进宫谢恩赴宴的。“都说可以给你递折子请假了,你干嘛偏要去呀,再累坏了脚可怎么办?”
骆清蹊是不太赞成青箩去赴宴的,毕竟每年的国宴,其实就是折腾人,大家都聚在一处,不停的磕头、问安,前朝的男人们在前殿跪皇帝,后宅的女人们则在慈宁宫敬太后、皇后,绝对是又麻烦又辛苦的一天,骆清蹊不想让青箩去受罪,反正有着现在的借口,大家都知道怡王妃伤了脚。“清蹊,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跟着折腾,但我这腿是真的好了,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我只是扭了筋而已,确实是已经没问题了,而且,我今年是第一年进王府,哪能不去宫里露个脸呢,那不是擎等着让别人说嘴呢嘛,本来关于我的传言就够多的了,我可不想再添上一笔。”
这话是骆清蹊最不爱听的,外面前阵子一直在传,说青箩高攀了七王爷,说她是动了什么手段,才让七王爷娶了她的,又说她嚣张跋扈,进了怡王府为所欲为,弄得骆清蹊甚是冒火,下大力整治了两个传谣言的,这些传言才谈了一些。“有什么传言,我自己挑的媳妇,干他们什么事儿。”
说完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等我要是逮到人了,看我不治死他们,敢传我家青箩的闲话。”
青箩就咯咯地乐起来,怎么逮到人,都是曾经爱慕骆清蹊的人在口口相传,也就是小姐丫头们心有不甘罢了。“我才不怕传闲话呢,我是怕影响到你。”
清蹊那么好的名声,如果毁在自己手里,那可就糟了,而且,青箩也想找机会跟这些贵妇人们见见,让她们认识认识自己,如果她们对自己有了了解,那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清蹊,我总这么猫在家里,哪有机会见到外面的人,这次进宫的,可都是有品级的外命妇,是个绝好的机会,我会好好把握的。”
青箩一直惦记着,怎么跟这些后宅的夫人们建立起交情,以便能帮到骆清蹊,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青箩绝对不想错过。“那好吧,你可要小心点儿,别再受伤了。”
看到青箩如此坚持,骆清蹊也知道是自己矫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年年的国宴他都是参加的,没有一次的国宴让他这么担心。“好了,赶紧换衣裳吧,还得吃早膳呢,不然哪有精神去宫里,你也说了,进宫就是折腾,这折腾也是需要体力的。”
青箩把墨菊备好在床边的里衣,拿过来帮骆清蹊穿上,看到衣裳,骆清蹊的心情就好了起来,这可是青箩一针一线缝的呢,当初备嫁的单子上没有自己的里衣,让骆清蹊很失落,虽然那时候他对青箩只是稍有好感,还没有特别上心,但被自家新娘子忽视,还是让他不舒服了,再后来,就看到腿伤的青箩,每天靠在床头,给自己缝制衣服,亲眼看她一针一线的缝制,看着那一块块不相干的布片,变成了一件件贴身的衣裳,那种感觉,只用开心两个字,是不足以形容的,骆清蹊看到第一件成衣的时候,简单心花怒放。“青箩,你的手艺真好。”
骆清蹊摸了摸自己穿上的里衣,禁不住夸赞道。“那当然!”
青箩自豪地扬了扬头,当然好了,本小姐的手艺,那可是全京城都数一数二的呢,只是,排名已经是上辈子了,但手艺还在。“王妃,咱们得抓紧了,别一会时间不够了,还要上大妆呢。”
墨柠提醒着这打情骂俏的两个人,真是够了,想逗趣也分个时间地点不是,这是去参加国宴,必须要按品大妆,最是耗时,可也没有办法,毕竟是国宴呢,哪个人敢不重视。“知道了,管家婆。”
虽然不满墨柠的管束,可还是抓紧洗漱,然后乖乖坐下来,让墨柳给自己梳头发,今天的头发可是有讲究的,要配自己的王妃宫服,必然是要梳飞凤髻的,虽然难梳,但对于墨柳的手艺来说,青箩倒是半点不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