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直面朝堂上的事,她想让自己记得更清楚一些。“如果三王爷和皇后联手了,那他们就必须要联络一些帮手,王公贵族是必须要的,朝堂上的官员们,也是他们想要争取的对象。”
骆清蹊想要更简洁的说明情况,好让青箩能听得更明白,但一讲起来,他就发觉,这些个争权夺利的事情,你没法简要说明,他正在考虑有什么语言,能更好的说明的时候,青箩轻轻的问了一句。“是不是就像我们大婚时,我去皇宫谢恩时,皇后所做的那样,如果能把我争取了更好,如果不能争取到我,也要让后宫里看一看风向,让后宫的妃嫔们知道,她是可以主宰一切的,她有能力改变一些事情。”
还用再说什么吗?根本不用,郑青箩再一次让骆清蹊知道,自己小瞧了她。“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这些事情如果换个内宅小姐来听,她一定是听不懂的,就算听懂个大概,也不会想到你所想的这么多,青箩,能得你守在身边,我是真的真的很幸运。”
我也很幸运,能得你的青眼有加,青箩在心里美美的想着。“那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就是,哪一些王公贵族和官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是绝对的保皇派,又有哪一些王公贵族和官员,是有可能跟着皇后的,或者说是要跟着三王爷的,这样我们就能清楚,要把哪些人聚集在一起,牢牢地掌握在我们的阵营中,而你这次的慈善堂,就是个绝好的机会,我们核计一下,要把绝对保皇的官员夫人拉进慈善堂,成为中坚力量,让我们的声势浩大起来。”
这就是青箩心中所想的,她就是想要利用慈善这个机会,能够跟更多的贵夫人接触,以达到自己跟那些贵夫人的更深一步交往,只是她当时倒没想到,现在这样的太平盛世,竟然还有人想着掀翻朝堂,这让她的想法就又有了些保留了,照清蹊的想法来看,自己这个慈善堂,要选人上,怕是要细之又细了,恐怕比朝堂上还要严谨,毕竟,朝堂上允许不同的声音存在,而自己这个慈善堂,却只需要自己这个阵营里的人,万万错不得。“那些有可能受人蛊惑,或者是左右摇摆的,都坚决不能让他们有机会接触到我们设立的慈善堂,不然,他们如果从内部开始分化,这些后宅的女人,怕是没有前堂的官员们坚定,她们的枕头风,也是不容小觑的。”
看到青箩这么快就领悟了,自己所要表达的中心意图,骆清蹊甚感欣慰,自家小王妃,就是个绝顶聪明,睿智伶俐的,并且眼界开阔,不拘泥于小道,如果不是年龄小这一阻碍,必是个成大气的,自己慢慢培养着,不说能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假以时日,怕是寻常男子都及不上她了。“行,既然我们两个达成了共识,那就照着这个方向办,我把朝堂上有利的一方写给你,你再斟酌着挑选,也许官员们合格了,但他们的夫人不合格呢,那些软糯的,不经事儿的,耳根子不经挑拨的,或者是贪财怕事儿的,也都需要挑拣出来,不能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这个慈善堂,是我们掌握人事的第一步,宁可选得少,也不能选出错,大不了,以后我们再慢慢增加。”
青箩坚定的点了头,这是必须的,先选精的进来,再一点点的往里添加,这个方式最保准。“冷没冷?我们进去吧。”
两人唠了这么半天,才发现,早就忘了散步,只是牵着手站在那里,因为谈得认真,倒没觉得,此时被骆清蹊一提醒,可不就感到冷了么,再回头看看墨柠几个,都急得交头接耳的,怕是自己再不往回走,就有胆大的丫头冲过来,把自己扯回屋里去了。“是有点儿冷了,我们回屋子。”
青箩倒是不犹豫,直接抬腿就往回走,骆清蹊以为她是因为太冷了,心里就有了些自责。“都怪我,一谈起事情来,倒是忘了在屋外了,你穿得又不是很多,若是散步还可,这么站着不动,可不就得冷了嘛,我这也太粗心了。”
听出骆清蹊话里的歉意,青箩就弯了嘴角,让他有心更好,就怕他对自己没心呢,所以,也不解释自己是想快点儿进屋,把自己的想法记录下来,只当是生受了他的道歉,直接奔进了正屋。“青箩,明天初二了,你回不回郑府?”
骆清蹊这么一提醒,青箩才想起来,明天她做为出嫁女,是要回娘家看看的。“大家都要回娘家的,我当然也得回去啦,不然还不被外面的人说嘴,只是,真是不想回去,也不知道郑青艳怎么样了?”
这一说到回府,青箩才想起来,郑府还有个当时昏迷不醒,现在不知如何的郑青艳,不知道她的骨折治没治好,有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症状。“你倒是还惦记着她,她是好是赖关我们什么事儿,明天不用见这些不知所谓的人,送过了礼,你去见见郑老夫人,我去见见岳父,咱们就回来,你不是还想学包饺子呢嘛,时间上可得抓紧点儿。”
听他岳父叫得蛮顺口的,青箩就有些捉狭的笑了,看不出,清蹊对郑大老爷还挺不排斥的,他当初可不是这个态度。“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瘆人?”
一看青箩就不是好笑,骆清蹊就去摸青箩的痒痒肉,一定得让她坦白交待。“你别过来,我跟你说。”
看以骆清蹊的架势,青箩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当然不能让他得逞,还不如直接投降呢,不然,被他得逞的后果,自己依然只有投降的份,这么傻的事儿,青箩可不干。“我就是好奇,你什么时候跟郑大老爷的关系这么好了,是不是因为上次他跟你说了我母亲的事儿,你对他的印象就转变了,觉得他能记得我母亲,我就该对他感恩戴德,嘁,我才不信他呢,如果他有这好心,他当时就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这世上最不可能买到的,就是后悔,所以,做错了事,就应该遭到报应,受到惩罚,谁也逃不掉,只是分个早晚而已。”
一想到自己母女两个曾经遭受过的罪,青箩就绝不原谅。“我知道,你心疼母亲,我也心疼你呀,不过呢,岳父虽然在感情上有些白痴,但他在堰州的九年里,是确实把堰州治理得不错。”
骆清蹊一边帮青箩脱了外衣,一边接过墨柳接过来的湿棉巾,亲自帮青箩净了手脸,然后把她塞到被窝里。“他那九年如果不是被人压着,他绝不止现在这个位置,你也该解气了。”
才不会,一想到母亲和青箩都是死的如此凄惨,就算是骆清蹊把他夸成一朵花,她也看出他的好来,也许真正的郑青箩,会很轻易地原谅,毕竟是自己亲生的父亲,但青箩不会,他可不是亲爹,青箩不会认的,何况,压制郑大老爷的是外祖一家,青箩只觉得更过瘾罢了。看到青箩有些不屑的表情,骆清蹊就想要跟她好好唠一唠,他可是知道,恨一个也是很累的,如果能让青箩变得轻松,他希望能为她做更多,反手脱了外裳上了床,挨着青箩躺下,伸手搂住了她,跟着柔声说到。“青箩,事情都要分成两面性的,你可以恨他,因为他确实对不住你和母亲,但堰州的百姓是感激他的,他在那里当知府的时候,百姓们安居乐业,甚少发生刑案,连那些小偷小摸都很少发生,跟他一聊起来,你会发现他对他辖区里的百姓是那么了解,连谁家几口人,谁家孤儿寡母,谁家考了秀才,谁家老爷子做寿,他都事无巨细的清楚,可能不是百分之百的都知道,但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青箩不太想跟骆清蹊谈郑大老爷的事情,她不能把郑大老爷怎么样,她只能做到不提他,不想他,不让他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其实这更让她郁闷,如果他是仇人,青箩也能想办法报复,但他偏偏是父亲,青箩能做的只是拒绝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