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送钱给自己了,只是这次有点儿多而已,她想让骆三带话回去,让青箩知道,自已现在不看那么远,只想安全地生下这一胎。“汪昭仪,我们王妃没有别的意思,姐妹一场,能帮你多少就帮多少,毕竟姐妹情深,只是,目前为止,她能帮到的就只有这个,王妃也没求别的,只要你能过得好,别亏待了自己,那就足够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求就求,想避就避的,顺其自然好了。”
汪梓柔的话,骆三听得很明白,宫里的这些个弯弯绕绕他比谁都清楚。“您也别想太多,什么负担也不要有,为了您肚子里的龙种,也不要顾及别的,这些银票,不过就是为了您的不时之需,谁知道您什么时候能用到呢,别到用的时候,手里没这东西,倒是不方便了,为了孩子,该花的地方别省着,人心总是在平日里才最是柔软,别到眼跟前儿了才想着修路,那得耽误多大事儿,毕竟您现在是在宫里,王妃跟您见个面也不是很容易。”
收买人心就是要在还没出现苗头的时候,不疼不痒地搞定才是正道,再说,即便不为了那个位置,单单为了以后在皇宫里过得省心,多些人维护也是好的。“骆三哥,如果只是怕我不够用的话,这些钱你还是带回去,你回去跟青箩说,她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现在真的用不上。”
梓柔也用手点了点头上,意思很明显,有皇上罩着呢。“现在亏不了我的,青箩也是有家有口的,她不能一直都为了我,也让她为自己打算打算,现在又要生第二个了,总得给孩子们留点嚼用不是,我最是知道她了,以前铺子和庄子上赚的那些钱,全都捐给慈善堂了,她自己从不花用那些银子的,现在这些银子,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儿淘弄来的呢,我可是真不能收。”
骆三也不想再劝汪梓柔了,这女人一旦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您如果不用这些银子,那就先放您这儿存着,王妃既然有信来,我看您还是看了信再做决定吧,只是,信只有今天是信。”
看完了就要毁尸灭迹的,这个梓柔当然懂,她赶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那我这就回去了,王妃那边也正忙乱着呢,我得回去看看,有事儿您再往王府去信。”
骆三施了一礼,也不等汪梓柔再说话,就头也不回地出了昭阳殿,他是真惦记着府里,现在王爷没在京城,府里大都是些女人,真出了什么事情,跑腿的人都不够用,就骆五和骆六,未见得能忙过来。“溜得倒是快。”
看着骆三跑得飞快的身影,汪梓柔叹息了一声,虽然跟青箩确实是不分你我的交情,但自打自己进了宫,就一直是青箩在照顾自己,甚至汪府,也是青箩在帮自己照顾着,母亲不时传信进宫,总是会提起青箩又去看她了,给好带了什么礼物,做了什么衣裳之类的,让汪梓柔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做得简直是太不称职了,好像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青箩。“昭仪娘娘,您还是先看信吧,留得越久越危险。”
萍儿在旁边提醒了一句,不管信里有没有什么,让外人知道自己和宫外有这种联系总是不好的,所以抓紧看信,然后毁掉,是现在的第一选择,其余的事儿,转头再说。“萍儿说得对,先看信。”
两人出了东厢,直奔了正室,进屋前,梓柔大声地吩咐着萍儿。“萍儿,本宫感觉有点冷,你让人备个炭盆来,不用多少碳,能熏熏屋子就行,本宫可得自己小心点着,这冷了热了都要不得。”
萍儿自然立刻就往下吩咐了一声,梓柔则一头钻进屋子,打开信,快速地看起来,萍儿则守在门口,鸣翠守在外间,很是安全。信很快就看完了,青箩果然肯定地说,她明白了皇上的心意,虽然没有确定地说是让自己登上后位,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只是青箩一向谨慎,还是没让事实落在纸上。“也是亏了你在我身边,替我想得这么周到。”
想着青箩信上说,别舍不得银钱,那些都是身外之外,如果能用这些向外之物,为自己打下一个坚实的堡垒,那只能说自己赚到了,所以,该扔钱的地方,千万别小气,不知道哪根线就能救了自己的命呢。“青箩,谢谢你!”
梓柔自言自语着,有点舍不得这封信,却还是在手里揉成了团,牢牢地握住,就像要握住青箩伸过来的手。“娘娘,送炭盆过来了。”
外面点好的炭盆,先经过了鸣翠的手递到萍儿手上,再由萍儿送进里间,现在,梓柔的内卧,除了萍儿、鸣翠,就只有晴好能进得来了,皇上跟梓柔交行了,晴好是信得着的,所以,梓柔现在贴身的这三个人,都是能信重的人,虽然晴好很可能是皇上的人,但这个倒是无所谓,梓柔没什么是需要瞒着皇上的,她觉得,只有跟皇上坦诚相待,才不会有失误,毕竟,皇上才是这皇宫里的主宰,什么事想要瞒过他,那才是傻了呢。“进来吧,本宫等着呢。”
萍儿把炭盆端进屋里来,就又到屋门口守着了,梓柔亲自把信烧掉,又用火钳把燃烧过的纸末翻了又翻,直到确定再也看不了端倪,这才算完,收好火钳,把炭盆端到屋墙角,毕竟,这时候还没到用炭盆的时候,不过,怀着孕的妃子撒撒娇,倒是没人会在意。“看么了,看起来心情不痛快的样子?”
梓柔正拄着下巴在想青箩的事儿,就听到皇上的声音,扭过头,果然看到皇上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刚想起身行礼,就被皇上给按住了。“不是说了么,您进来让他们通报一声,您总这样不声不响的,不合规矩。”
皇上骆清跃就坐到梓柔的身边,轻轻地抱了抱她。“我也就是到了你这里才能松快松快,干嘛还让他们通报,那跟我去别的地方有什么区别。”
梓柔知道骆清跃最是不喜欢拿腔作势那一套,他之所以最愿意到自己这里来,虽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骆清跃确实喜欢自己,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但一大部分的原因,却是因为自己这里的规矩少,这个梓柔还是心知肚明的。“我问你话你还没回答我呢,不痛快了,有人惹你?”
骆清跃语气不重,但话音明显有些沉了。“没有,没不痛快。”
梓柔赶紧解释着,就怕骆清跃想多了。“那就是有心事了?跟我说说,都说怀孕的女人心思多,让我也听听,我家的小娘子倒是为些什么事情烦恼?”
听着骆清跃带着点调侃的口吻,梓柔的心里倒是放松了下来,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会很不舒服,好在,梓柔能跟骆清跃倾诉,这也是骆清跃越来越喜欢梓柔的一点,这个小丫头,跟自己从来没有秘密,这是对自己的信任,也是对自己的坦诚,就这一点,其他那些个脂粉就远远比不上了,各个心怀鬼胎,还都当朕是傻子似的糊弄呢。“清跃,青箩一清早就让骆三哥给我送了银钱来,我这心里有点儿不安。”
梓柔靠在骆清跃的怀里,有点小小的懵懂。“怎么了,她肯定是担心你在宫里需要打赏的地方多,怕你吃亏,你们姐妹之间,不用这么计较的吧。”
骆清跃一向知道这姐妹两个亲近,而且,刚才已经听人报备过,说是骆三来昭阳殿了,此时能听到梓柔亲口跟自己说,骆清跃还是很开心的。“不是因为她送钱过来,是因为这次的钱太多了。”
梓柔起身拿了那一叠银票给骆清跃看。“您看,足足有五万两,我是怕钱多了,她又要辛苦了。”
梓柔把银票重新收好,偎在皇上骆清跃的身边,有点心疼地说到。“青箩的铺子和钱庄上的钱,她一身是直接捐给慈善堂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凑出这些钱来给我用,自己怕是要紧上一阵子了。”
心疼青箩是真的,但骆清跃哪有听不出来的,梓柔这是在替青箩邀功呢,不过,青箩一心为着慈善堂的事业,骆清跃也是清楚的,即使梓柔不说,他也知道青箩为慈善做了多少。“青箩还说别的没有?送这么多钱过来,肯定有什么用意的吧?”
“没有,青箩只让骆三哥告诉我,让我好好照顾自己,别亏了自己个儿,该打赏的地方不打赏,该花的钱别心疼。”
骆清跃一听这话,就明白青箩的意思了,敢情,那个远在宫墙外的女子,最是明白自己的心意,骆清跃同进也很清楚,青箩不是想要怂恿梓柔做什么,而是想告诉梓柔,无论梓柔想要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真幸运,有一个如此全心全意对你的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