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我救下的人,他微垂着的睫毛很长,比我的都还要长上很多,他长得真好看。“是你救了我。”
男人用的是肯定语气,而不是疑惑或者反问。我点点头,“三日前,你受伤晕死过去,我便救了你。”
男人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里是何地?你是何人?”
我不由皱眉,顿觉这人实在是有些无理,我救了他感谢不说,反而质问。“这里是白梨谷,我是苏清浅。”
还是好脾气地回答了这个男人的问题。有些异色划过男人的脸上,快得令我无法捉住。男人站起身,扯了扯衣角,朝洞口走去经过我的身边,他顿了一步才说道,“谢谢。”
他的道谢令我有些意外,见其并不是那么无礼,便也好言说道,“你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宜大幅度地走动。”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刚救下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几乎全身没有一块地方是不带血的,尤其是手腕伤的更深,经脉都瞧得见。男人看了我一眼,双目沉沉,我原本是与其对视的,但还是不由转移了目光。他的目光令我的耳根都开始发烫,心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嘶”男人倒吸冷气的声音,抬眸瞧他,发现他的嘴唇都开始发白了,大抵是伤口疼了。“你没事吧?我扶你过去坐下。”
我搀扶着他,许是疼的厉害,他并没有拒绝。扶他坐在木床上,我走到石桌旁倒了杯水,然后递到他的面前。“来,喝口水。”
男人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接过水杯,目光里带着点委屈,我都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莫不是要我喂?也是,他的手伤的厉害,大抵是没有力气的。顺势坐在床沿,把水杯凑到他的唇边,“来,我喂你。”
男人的嘴角抽了抽,便够着我的手喝起水来,满满一大杯都被喝完了。把空杯子放在石桌上,瞧着疼的直冒冷汗的男人,“你再喝一次药。”
从身上背着的布包里掏出了把匕首,看了眼包扎了的左手,随即对着自己的右手腕便准备下刀。“你干什么。”
男人冷声伸手打掉了我手里的匕首。我眨了眨眼睛,解释,“我的血可以治你的伤,你喝了就会痊愈的。”
“不用。”
男人看了眼我的左手,发现了纱布便已明白是我割血救了他。“你为什么救我?”
他的问题,让我呆愣了片刻。是呀,我为什么要救他?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来救毫不相关的人。大抵是你长得好看,我在心里这样回答他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突然很想知道这个好看男人的名字,想必他应该有个好听的名字。可是男人并没有理我,而是说道,“你救了我,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不用了,救人是我的职责,我不需要你的报答。”
我并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的。男人的眉皱了皱,随即便安静地半靠着石壁坐着。既然他不要我用血救他,那只能敷药了。石洞里有我之前准备好了的草药。“我给你上药。”
我手里拿着药泥和白纱布认真地对他说道。“不用了,你放着,等会儿我自己来。”
“你伤的太重,还是我来吧。”
说罢,我便作势去脱他的衣服,男人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硬是不让我脱。有些不解地望着他,却发现他的脸微微有些晕红,莫不是发起高烧来了?男人瞪了我一眼,“没有人告诉过你,男人的衣服不能随便脱,身子也不能随便看么?”
“没有。”
下意识地回答,确实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就连神女白苏也没说过。“你……”男人对我语塞了,没好气地说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落落曾经说过我神经有些不发达,也就是有点笨,所以对于他的话我想了想才知道是什么意思,虽有些不好意思,但我总不能不救他,更何况三日前第一次搭救我便扒光了他的衣服。“无论怎样,我都是要给你敷药的。”
对于救人这件事,我还真是有够执着的。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我赢了,脱了男人的衣服,认真地帮他上完了药,但是那上药的过程真是有够折磨人的,前几天这个男人都是昏睡着的,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是上一下药便会有男人的痛吟声,听得她整颗心都慌乱地跳着。“好了,你早点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我便把东西收拾好,急得很的往洞口走。“白若尘。”
男人好听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一眼,随即嘴角上扬。是他的名字,果然是很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