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卿将沉素送回了她的屋,便想着离开,他的脑海里浮过的是宋雀满眼的悲伤,不知为何想到她的那双眼睛,他心下便是浮躁不安。“长卿哥哥,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沉素躺在被窝里,轻声开口,她私心里不希望叶长卿去找那个在院子里碰到的紫衣女人。长卿哥哥一直都是她的,无论是谁都不能够从她手里抢走。叶长卿对着她微微一笑,“好,你赶紧休息,我等你睡熟了再走。”
沉素的任何要求,他都拒绝不来。很小的时候,如果不是沉素救了他一命,或许他就根本活不到今日了,所以八岁那年醒来睁开眼瞧见沉素的时候,就好像见到了会微笑的阳光一般,可是后来沉素失踪了,整整五年,四月前才重新回来,只是遍体鳞伤饱受折磨,寻了五年一直不肯相信沉素离世了,如今又重新回到了身边,他又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只愿沉素能够好好养伤。许久,叶长卿见沉素已熟睡,便轻步离开房间。可是却再没瞧见那个紫色的身影。他站在院中,伫立许久。他记得自己对她的承诺,将清灵珠带回来之后想着父亲和将士康复了以后便去云日寨,可他没有想到沉素回来了。八岁那年,他被人绑架,逃脱地过程中不幸跌落河中,奄奄一息间是沉素救了他。十五岁那年,沉素也是因为他被人绑架,失踪了整整五年,他也寻了五年。所以,当瞧见昏迷不醒的沉素,对宋雀的承诺被耽搁了。其实宋雀并没有离开,她正坐在屋顶上瞧着院中的叶长卿,她再一次和自己打赌,看叶长卿会不会出来寻她,等了很久,久到自己快要放弃了,他却出现了,已经冰冷的心却又再次鲜活起来。以为宋雀已经走了,叶长卿转身抬眸,却瞧见屋顶上坐着的宋雀。她的眼睛平淡无波,就这样瞧着他。“你快下来,爬这么高干什么,摔了怎么办。”
屋顶那么高,叶长卿有些担忧地朝她喊道。宋雀只觉好笑,到底叶长卿关心她,她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悲伤,认识这么久了,他竟是忘记了她会武功,只是屋顶而已,又怎么可能摔得了呢。纵身飞下,站在叶长卿的面前,努力地给自己堆出笑容来,才开口道,“你多月未回,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便下山来看看。”
叶长卿见宋雀的脸都冻红了,手也紫了,皱着眉伸手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宋雀有些不解地挣扎了片刻,却奈何他的力气太大,根本挣脱不掉。“别动,你的手都冻紫了,不暖暖会坏掉的,姑娘家受不得冻的。”
就是这样,叶长卿的片言只语总是能够让她好不容易坚固起来的心墙再次坍塌了,依稀记得父亲在世时,也会经常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暖暖,笑着说姑娘家不能受冻,后来呢?后来父亲走后,她变成了寨中老大,每日想着的是如何让姐妹们活得好,活得开心,又哪里顾得上受不受冻。“叶长卿,你说过的话还作数么?”
“宋雀,没有回云日山我很抱歉,那是因为沉素她……”恩,沉素是那个他抱在怀里的女人,她知道,那个看起来令人心疼柔弱的女子,不像她,坚强的根本不像一个姑娘。可是怎么办呢?就是喜欢了,明明知道或许他并没有看上自己,但还是希冀他能够喜欢上她。“你既来了邺城,无亲无故的,便在将军府里住下来。”
叶长卿有些矛盾,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希望宋雀离开,只能够用这样拙劣的借口让她留下。为了给彼此一次机会,宋雀留下来了,住在将军里的客房里,与沉素一样都是暂住的客人,但很明显的区别是,沉素更得府中人的喜爱,而宋雀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交谈的性格注定了她在府中是孤独的。她每日都只待在自己这客房自带的院子里,有时候练练剑,实在无事可干的时候便发呆。但还是听到了很多叶长卿和沉素的消息,说是叶长卿每日都陪在沉素的身边,说是沉素的身体一直未康复,她也听说了沉素失踪了五年再回来的事情,可是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因为一个叫做叶长卿的人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