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终于说出口了。是啊,好久不见,久到有很多事情都被遗忘了,可有的事情却又还是记得。她很想问一句他,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地来向她问好,来同她说话,他就这么笃定她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不怨恨他?果然,秦淮安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总以为他永远都是对的。“是啊,好久不见。”
如果不搭理,又会显得她小家子气,他大概就是吃死了她这一点吧。秦淮安有些失落,因为言蹊对他的陌生,他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可他不愿意看到她同他的陌生。言蹊站起身,离开他的伞,径直提步从秦淮安的身边侧身而过,往来时的路走去。秦淮安连忙跟在她的身边,将伞举在上空,为了不让她淋雨,伞大部分是挡着她,而他自己有一半的身子在雨中。言蹊加快步子,秦淮安便也加快步子,以至于她始终都躲在伞下。她有些懊恼,不知道这秦淮安到底是什么意思。“言蹊,听说你要嫁人了。”
如果言蹊能够仔细听的话,能够听得出秦淮安言语中的失落。她平淡无波地应道:“是,五日之后,我便成亲了。秦淮安,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参加婚宴。”
秦淮安怔愣,有些不敢相信言蹊会对他讲出这番话来。她马上就要成亲了,而且她还邀请他去参加她的婚宴,亲眼见证她成为别人的妻子。“你爱他么?”
他忽然想知道这个答案,如果,如果她回答的是不,是否定的答案,他便去请圣旨,带她离开。言蹊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因为秦淮安竟然问她爱不爱陈易然,他是以什么身份呢?不觉得讽刺么?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而她言蹊的事情,始终都和他秦淮安无关。他一直盯着她,想从她的神色里瞧出一些端倪来,可是她一脸平静,无喜无怒,什么也没有。雨砸在伞上,地下发出声响,他原以为她不会回答,却听得她说:“秦淮安,爱与不爱,都是我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却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她可真狠,如今就是连朋友也算不上了,而她也不愿意将他当朋友了吧。秦淮安苦笑着说道:“言蹊,如果我说我想娶你,你还会和那人成亲么?”
她的步子停了,眼底有些韫怒。“秦淮安,收回你的话,不管你是说笑还是认真,我都不想听到第二次,秦淮安,你应该知道,我和你是绝对不可能的,而我也不会悔婚,我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将他击溃。“爱他么?”
秦淮安又问了同样的问题。这一次,她终于点头回答:“爱。”
许久,秦淮安终于开口道:“走吧,言蹊。”
她同他走在小路上,应了那句,风雨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