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早才回来。”
陈易然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带人跟着吴玉,乘他不注意上岛。”
“是,属下这就去办。”
阿朝庆幸自己没有被陈易然给臭骂。陈易然却站起身,走到阿朝的跟前,说道:“走吧,我同你们一块去瞧瞧。”
阿朝跟着陈易然出门,默默地摸了摸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刚才实在是吓人,老大冷脸的样子像是要揍他一顿似的,他可不经打。陈易然带了阿朝和阿夕两个人去了临阳镇,因为要隐藏行踪,他们都刻意装扮了一番,让人看了觉得是镇上的人。他们直接去了吴家,在吴家的院子外面守,还没有到吴玉出门的时辰,所以只能等。“老大,我们跟着吴玉上岛去做什么?”
阿朝小声地询问。陈易然瞥了眼阿朝,冷冰冰地回道:“你怎么一直都这么笨,蠢的和猪似的。”
阿朝委屈地低下了脑袋,以为自己可以幸运的免去挨骂,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骂了,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老大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个无人岛,如果是怀疑吴玉是凶手的话,完全可以直接把人给抓去神捕司的。一直站在一旁的阿夕却忽然开口说道:“老大,你是怀疑岛上藏了人?”
“是,我怀疑林婉儿并没有死,死的另有其人。”
如果死的是另外一个人,而林婉儿没有死的话,那所有原本存在的疑问都可以解释了,这是他想了一整个晚上的结果。“咿呀。”
一声响,果然一身蓝衣的吴玉打开了门,手上拎着一个盒子。见其四下张望,陈易然连忙叫阿朝和阿夕隐蔽好,三人藏在墙角处,正好是吴玉瞧不见的,而他们却是能够瞧得见吴玉的动作。吴玉和往常一样拎着盒子一直往东走,那是镇外长河的方向。“老大,我们现在跟去么?”
阿夕出声问站在前边的陈易然。陈易然摆了摆手并没有说话。等到吴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陈易然才出声说道:“走,去看看。”
三人骑了马,快马加鞭往镇外赶,只是等到他们三赶到时,吴玉已经划船去往了长河中央,而很明显的是这里没有人经常出没,所以根本没有多余的船只,眼下最需要做的是弄一艘船来。“阿夕,你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藤条,阿朝你去找一堆浮木和软心球来。”
“是,老大。”
阿朝和阿夕两人齐声应道,双双离开。陈易然望着清澈平静的水面有些出神,不知道言蹊怎么样了?算了,他怎么想起她来了,她根本就不在意他,而他又为什么要在意,可是他的确把她给弄伤了的,还说了些不好的话。从来都是静心明智的陈易然,现下却是矛盾的很。没过一会儿,阿朝和阿夕便回来了,带来了陈易然要用的东西。陈易然二话没说直接蹲下身开始折腾软心球还有浮木,用藤条紧紧固定在一块,让浮木连接在一块。阿朝和阿夕自然知道老大在做什么,连忙也动手帮忙。三个人的力量总是要比一个人要快的,一艘最简单的浮木船便做好了。阿朝和阿夕合力将船给搬进了河里,船果然浮在了水面上,阿朝率先跳上了船,手里拿着两根多余的浮木用来当桨,阿夕是等陈易然上了船之后才紧跟着上去的,因为有软心球的拖浮作用,三个人在船上都没有沉下去而是依旧浮在水面上。划桨掌握方向的是阿朝,平日里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关键时候划船的本事倒是挺不错的。“阿朝,你这划船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
陈易然无意提到。终于得到了赞赏,阿朝笑呵呵地回道:“我老家是江南水乡,从小就会划船了,船上长大的。”
陈易然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而阿夕则默默地回了句,“你就得瑟吧,快点划。”
无人岛之所以被唤作此名,就是因为它是一座荒岛,临阳镇上的人是不会轻易上岛的,更有人传这岛诡异的很,所以更没有人上岛了。陈易然同阿朝和阿夕刚上岛却瞧见吴玉手拉着个年轻姑娘,两人看样子要出岛。只是一眼,陈易然便认出来了那姑娘就是林家女儿林婉儿,因为之前林家送来了林婉儿的画像,而林婉儿的手也用菜纱布包着。吴玉没想到会碰见捕快,将林婉儿护在身后。“自首吧,吴玉还有你,林婉儿。”
陈易然沉声地说道,伸手指了指林婉儿。林婉儿毕竟是一个姑娘家,更何况这几日待在岛上,她早已想通了,杀了人的恐惧压的她根本不能再向从前那样生活了,她只想解脱。她红着眼啜泣道:“阿玉,我们自首吧,我不想在躲躲藏藏了,那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过得,太痛苦了,我一点也不快乐。”
林婉儿哭着跪在了陈易然的面前,吴玉眼眶一红也紧跟着跪了下来。“带回去。”
陈易然说完,便走了,阿朝和阿夕只能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情。回到神捕司已是半夜,街上漆黑一片,而神捕司却是灯火通明。陈易然站在大殿最前面,身后跪着的两人便是被带回来的林婉儿和吴玉。“林婉儿,吴玉,你们可认罪,老实交代死在破庙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陈易然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问道。闻言,林婉儿哭得梨花带雨,回道:“大人,我认罪,死的是我表姐林妙芝。”
林妙芝并不是临阳镇的,而是隔壁镇上的,因为生性好赌,所以早就被赶出家门了。出事那天,林妙芝因为躲债只好逃到临阳镇来,却无意间发现了自己表妹和男人私会,于是为了银两,她三番两次的威胁林婉儿,林婉儿害怕就把事情告诉了吴玉,吴玉想到两家的地位高低问题,是怎么也不可能得到祝福的,所以就和林婉儿商量着三日后的晚上子时一起离开临阳镇。可谁晓得,林妙芝竟然一路跟着去了,发现自己表妹要和男人私奔,而她钱还没拿到,就大口破骂吴玉和林婉儿,用尽各种恶毒的词句。林婉儿无奈之下只有给林妙芝银子,可是林妙芝太贪心,她要林婉儿全部的银两,不给就要去揭发。林婉儿自然不肯,林妙芝竟动手打人,吴玉见状,红了眼直接跑到林妙芝的身后狠狠地用绳带勒住林妙芝的脖子,林妙芝力气大的很,挣扎的厉害,吴玉不得不被迫又重新勒住她,很用力地勒,最后林妙芝终于倒下了。吴玉害怕地探她的鼻子,发现林妙芝竟然还有气息并没有死。他想到如果林妙芝活着就会去揭发,所以二话没说从自己的包裹里掏了一根银针硬生生刺进了林妙芝的头顶穴,那根针还是他从前学医时珍藏的,却用来杀了人。林妙芝死了,林婉儿见状恐慌不已,可还是有了想法,拿出一把来时路上经过破庙时捡到的破刀,走到林妙芝的身边,活生生地将林妙芝的中指给砍断了,为了以假乱真让别人以为死的是她林婉儿,林婉儿狠心直接将自己的手指给砍下来,着实把吴玉吓一跳。“你干什么。”
吴玉拿了药粉立马给林婉儿包扎伤口。林婉儿想着一切都结束了,她终于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块,也不觉得疼了。把计划告诉了吴玉以后,吴玉便拖着林妙芝去了破庙,还叫林婉儿把她自己的断指扔在破庙门口,简单的隐藏就好,随即他将林妙芝脱进破庙里,用银针将林妙芝的脸毁的乱七八糟,最后还放了一把火将林妙芝烧的辨认不出才离开。因为害怕,所以吴玉就将林婉儿带到了无人岛,安顿好她之后,他才神色如常的回去。“这样的杀人办法,你们都想的出来,那是条人命啊。”
阿朝听这杀人过程,听得一愣一愣的,感叹万分,这看起来如此善良的两个人,怎么杀起人来都不带眨眼的,毁尸灭迹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大人,我们知错了,我们对不起表姐,对不起。”
林婉儿跪着磕头。陈易然一直是冷着脸听完这个故事的,其实如果林婉儿不说的话,他也猜出了大致来了,如果不是他们故作聪明的换了手指,他或许也没有那么快破案。无论是为了什么,杀人都要治罪,更何况林妙芝只是嗜赌并没有做伤天害人的事情,所以林婉儿和吴玉的死罪怎么都不可能逃得掉。“你们有什么话就留在明日和你们的爹娘说吧,见过面之后便收押在神捕司,等秋后问斩。”
有的人害怕死亡,可是对林婉儿来说,死其实更是一种解脱,终于不用背负杀人的罪名,再也不用每日害怕睡觉,不再梦见表姐每日来找她。“谢谢大人!”
林婉儿和吴玉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即两人彼此笑着看了眼对方。林婉儿和吴玉被带下去关押了,案子破了,本是应该高兴的事情,可陈易然却疲惫无力的很,忙碌起来才会没有时间去想她,可一旦空闲下来,满脑子都是那晚的场景,她那双红透了的眼睛。真的是该死,他怎么就没有控制住呢?真正是嫉妒蒙住了心,算了,还是静一静吧,彼此是应该好好地静一静了,不然以后还是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然后又是一场伤人伤己的痛楚,他怕是快要承受不住了。“阿朝,你去拿壶酒来。”
只能喝酒了,醉了的话也就不用这么累,不会想着她。“又喝酒啊。”
阿朝明显很不想去拿,他老大根本不会喝酒,可是每次都要他和阿夕作陪,喝醉了睡觉的话还好,问题是老大总是拽着他和阿夕说些乱糟糟的话,他实在应付不来。见阿朝站着不动,陈易然吼道:“快去!拿酒来。”
阿朝吓得拔腿就往外跑,去膳房抱了整整三坛酒来。陈易然拎着一坛就是猛喝,特别豪爽地说道:“来,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