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克洛伊那想要抚摸路西法脸颊的手臂突然无力垂落,路西法的神色瞬间凝固。 汹涌的力量开始在其体内翻腾! 好在路西法下意识不想伤害到克洛伊的遗体,再加上科文布置的结界发挥了全功率,这才没让路西法那已经自动解封了的力量冲出体外。 而结界上的符文流转发光、也将科文唤回了神。 他抬头看了看笼罩着体育场的结界,立即抬手对结界进行稳固。 待结界稳定下来,科文这才重新看向了路西法和克洛伊。 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视线在克洛伊的遗体上稍加逗留,同时他也明白了过来。 这又是上帝安排的! 否则克洛伊的弥留之期不可能会这么短,竟然说死就死了,甚至都来不及让人对其进行拯救治疗。 因此,想通了的科文不再担心。 结合他之前并未从克洛伊的身上看到死相这一事实,那么结果很显然,克洛伊在过后必定会复活归来! 想到这里的科文立即整理好了脸上的表情。 他露出了愤怒沉重的神色。 不过要配合上帝的剧本,眼下还缺少了一个关键性的道具。 于是科文偏头看向了正在狞笑的米迦勒。 怜悯的眼神在双眼当中一闪即逝,随后科文一张手,将惊呼出声的米迦勒直接吸了过来。 啪! 科文掐出了米迦勒的脖子,他沉声对路西法说道:“要杀了他么?或者像‘初堕者’那样封印起来,并折磨他万万年!”
“哈!哈哈哈咳咳……” 米迦勒突然笑了起来,并随着科文的五指收拢而改为了咳嗽。 等科文略微放松手指上的力道,米迦勒这才继续得意地笑道:“路西法!我猜你们一定永远分离了!因为她的功绩够多,就算是被我杀死的,但也足够其升入天堂,而你!将永远也见不到她!”
“这不公平……” 路西法痴痴地抬起了头。 力量回归的路西法,已经能够看到克洛伊的寿命,因此他喃喃自语:“她的大限未至……不该在这里结束……” “你在唠叨什么?”
米迦勒毫不在乎自己正受控于科文的掌下,他哂笑着说道:“你在担心你的小女友吗?不用担心,以后我会在天堂替你好好照顾她的哈哈哈咳咳咳……” 随着科文的五指再次收拢,米迦勒又一次窒息地咳嗽了起来。 “不!”
此时的路西法缓缓站起了身子。 他仰头望天,语气坚定地说着:“我要把她带回来!科文!结界!”
科文立即将笼罩着体育场的结界消除。 而米迦勒则在微楞过后发出了荒唐的讥笑声。 他有些艰难地说道:“你的驱逐令还在,没有上帝改变那份驱逐令的话,一旦你进入天堂、便会被烧死在那里!”
路西法缓缓将视线从天空中收回。 他注视着米迦勒,眼神坚定并咬着牙低吼:“那就死吧!”
唰! 翅膀瞬间自背后张开。 路西法充满了觉悟地看向科文,他沉声拜托:“我的好友……将来,克洛伊和麦子他们就交给你照顾了!”
“你决定了?”
科文严肃地问道:“我不知道你身上的驱逐令是个什么情况,你真是会被天堂烧死吗?”
路西法轻轻点头。 “那为什么不让阿曼尼去?”
科文建议道:“要不然你告诉我天堂的坐标,我去把克洛伊带回来!”
“哈哈哈!”
死性不改的米迦勒再次讥笑了起来。 他瞪着科文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天堂和地狱一样,都是用无数叠加空间来安置那些灵魂的!除了父亲和我之外,就只有路西法才能准确找到每一个灵魂所在的空间!”
科文恍然。 而路西法也微微颔首:“就是这样,所以,科文,之后就交给你了!”
说完,路西法不等科文回应,他仰头望向天空,继而煽动翅膀迅速飞升而起。 飞了将近百米的高度,路西法的身形突然冲入了空气当中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 米迦勒狂笑呐喊:“自寻死路!路西法!你将在父亲的圣谕之下被彻底烧成虚无!此后的万界当中!将再也不会出现你的身影哈哈哈哈——” 嘭! 科文甩手将米迦勒砸在了地面上,令笑声被骤然打断。 俯视着怒而欲起的米迦勒,科文面色讥讽地向其一指。 将米迦勒的分身禁锢,他这才嘲讽道:“你难道没发现么?”
“发现什么?!”
米迦勒一边挣扎一边怒吼。 对此,科文轻蔑地摇了摇头。 “路西已经跨出最后一步了。”
他感慨着缓缓说道:“天使和撒旦的位格归于一身,人性的光辉令两种力量不起冲突,最后,自我牺牲的精神,会让路西的人性由光辉升华至辉煌……” 感叹地吐了一口气,科文仰望着天空说道:“那份辉煌,将彻底令撒旦和天使的位格完美融合,上帝的位置?谁还有和他相争的资格呢?”
米迦勒闻言呆滞住了。 继而他自欺欺人着大喊大叫:“不可能!我一直在监视着路西法!他已经自我牺牲过好多次了!根本没有什么光辉和辉煌!!”
“能一样么?”
科文嗤笑一声:“路西过去的那些牺牲、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怎么都死不了,所谓的死亡、只是让他回归地狱走一趟过场罢了,而这一次。”
科文摇了摇头,重新看向天空说道:“这一次,路西的心中则根本没有怀着还能活下去的想法,这一次是真正的自我牺牲奉献。”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米迦勒有些崩溃了,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神色痴傻。 就在这时,一旁的克洛伊突然睁开了双眼!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半坐起身并抬起了左手,看着手指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戒指,克洛伊崩溃地哭喊了起来:“不——路西法——” “竟然……真的!!”
米迦勒闻声看了过去,看着复活归来的克洛伊,他不禁瞪大了双眼怒吼:“凭什么!!凭什么他竟然真的将你带了回来!!!”
克洛伊瞬间仇恨着转头看来。 她死死盯着米迦勒并快速起身,咬牙冲过来便是重重一拳。 嘭! 仍旧被克洛伊攥在手中的项链吊坠,在这一刻突然为克洛伊提供了巨大的力量。 米迦勒因此而被克洛伊一拳击飞。 他的身子离地倒飞,飞出将近十米之后又落地翻滚。 米迦勒想要动用力量,但他体内的力量却被科文在无声无息之间再次封印了起来。 这让他无法驱散脸上的疼痛,也无法驱散脑海中的眩晕而起身反抗。 下一刻,克洛伊再次冲了上去。 她骑在了米迦勒的身上,一拳又一拳地向对方脸颊上不断重击。 同时,克洛伊也在崩溃哭喊:“你把我的爱人从我身边夺走了!!”
嘭! “他把戒指给了我!”
嘭嘭! “你让我!亲眼看着他在我面前被烧成了灰!!”
嘭嘭嘭—— “还给我!还给我!”
克洛伊悲痛欲绝着哭喊,她的拳头变得越来越疲软,声音也越来越无力:“还给我……谁能……把他还给我……” 一只手掌搭在了克洛伊的肩膀上。 克洛伊停止了攻击,她泣泪满面地缓缓抬头。 身后是科文。 科文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沉痛,他温柔着微微摇头:“冷静,你并没有失去路西法,想要见到他、你需要等待。”
“等待……” 克洛伊仿佛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用力抓住了科文的衣角:“等待!真的吗?!好!没问题!我可以等!我可以等!!我要等多久?!!”
“不用多……” 回应着的科文突然一愣。 他感知到了什么。 因此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并向旁边侧开了身子。 不用科文多说了。 因为路西法已经凭空出现在了科文身后的十多米外。 当科文让开了视野,克洛伊终于发现了路西法。 “嗨,警探。”
路西法的脸上还有着不适应的茫然之色,但他仍旧第一时间发起了招呼。 嗖! 翅膀收回后背,路西法缓步走了过来,并探手将克洛伊搀扶起身。 “路西法……” 克洛伊害怕眼前的是假象,她急忙用力抱住了路西法。 确认过路西法的真实之后,克洛伊的心间顿时被失而复得的惊喜所填满。 “啊哦……” 路西法的视线越过克洛伊的肩膀,他一边轻轻拍着克洛伊的后背,一边俯视着目瞪口呆的米迦勒轻笑:“你竟然被克洛伊揍得这么狼狈,这副样子,够我嘲笑你十亿年。”
“路西法……” 米迦勒突然感觉浑身变得轻松,是因为科文收回了对他的禁锢。 不过力量虽然回归了,但米迦勒却再也不敢生事。 因为除了克洛伊这位普通人感觉不到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从路西法的身上感受到那股和上帝一模一样的力量! 很显然! 根本用不上什么投票选举,路西法已然是新的上帝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麦子和天使们蜂拥而来,他们已经没有了对立的意思。 见此,路西法再次轻轻拍了拍克洛伊的后背,并柔声说道:“警探,先让我处理一些小事。”
克洛伊幸福颔首,只要路西法安好,那她什么都听路西法的。 于是她抹着脸上的泪痕让开了一步,让路西法面对向众位天使。 路西法并未立即做出什么动作,而是向科文微笑着说道:“混蛋,咱们算是扯平了吧?我一直阻拦你寻找起源之墙,而你也背着我为父亲提供了不少辅助,帮他一起让我走到了现在的地步。”
闻言,科文一边抬手一边笑了:“好啊,扯平了。”
话音落下,科文将被丢在远处的火焰之剑吸到了手中,随后他将短剑递给了路西法。 路西法伸手接过短剑,又向克洛伊伸手要过了吊坠钥匙。 吊坠插入短剑令火焰之剑激活,路西法当着所有人的面轻叹了一声,随后看向了米迦勒。 “跪下,弟弟。”
他有些怒其不争地淡声下令。 米迦勒不敢反抗,他悔悟自责地跪在了路西法面前。 唰地一声,米迦勒张开了背后的翅膀。 路西法没再多说,他扬起火焰之剑,对准米迦勒的翅根用力挥下。 “啊——” 被众人瞩目的米迦勒惨叫出声,但他仍旧没敢动弹。 “不准再添杀戮。”
路西法俯视着对方叹声说道:“生活在地球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明白了每个人都值得第二次机会,即便是我,即便是你,迈克。”
闻言,米迦勒忍耐着后背的剧痛,他哆嗦着向路西法缓缓俯首:“感谢您的宽恕……” 路西法轻轻点头,又看向了台阶上的众位天使们。 对视之间的阿曼纳迪尔笑了。 他右腿后撤一步,矮身向路西法单膝跪地。 其他人一愣,但也同样恍悟过来,纷纷屈膝向路西法跪了下去。 见此,米迦勒艰难起身,他扶着台阶的扶手走去了人群当中,并重新向路西法下跪俯首。 众人的这番动作令路西法难以适应。 科文走到路西法的右侧,他低声轻笑:“路西,不,上帝,说点什么。”
路西法眨眨眼。 他看了看右侧的科文,又看向站在左后方的克洛伊。 最后俯视向那些对他俯首效忠的天使们。 接着,他略微恍惚地举起了手中的火焰之剑。 呐呐无言了短瞬,路西法最终微声崩出了一句感言:“天啊……我特么竟然真的成为了上帝……” 唰! 所有人都愕然抬头看向了路西法,没想到新上帝的首次发言竟然带着脏话! 这让路西法立即反应了过来。 但他破罐子破摔,玩世不恭的笑容显露在了脸上。 放下火焰之剑,他耸肩说道:“为什么这副表情,你们都了解我的,我就是这样,所以你们有什么好错愕的?”
“上帝……不,老天啊……” 阿曼纳迪尔一捂额头:“我对未来感到了无比的迷茫……” “我都说了……”大天使亚夫结也在那不断摇头:“上……不,老天!萨麦尔竟然真的成为了上帝……” 有了人带头,其他天使们也收起了对新任上帝的恭顺,纷纷无奈地互相对视了起来。 这时,科文忍俊不禁地上前拍了拍路西法的肩膀:“这里交给你了,我去酒吧等你。”
路西法点了点头,而科文则瞬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