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禹的车在她面前驶过,他目视前方,而他身边的副驾驶上坐着沈心慧。车子溅起水花,非但没停反而加快,阮绥绥的心拧在一起,手指几乎把伞柄给捏断。原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他的心头爱出事了,他对她就弃之敝履。沈崇禹,你真的够狠!扔了伞,阮绥绥一头扎进了大雨里。年轻到底是轻狂,拿着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面筋粗细的雨线抽打在身上,疼的却是心。咬住下唇,她管住眼泪,成功的不让流下来一滴,一个男人而已,她还年轻,她的人生还会遇到很多男人,很多。“绥绥。”
一双有力的手臂把她扯到怀里,然后一把打伞为她挡住了风雨,周越白单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为什么不打伞,为什么不打车,你傻了吗?”
周越白的声音很大,是从来没有过的慌乱,阮绥绥慢慢抬起头看着他,嘴角缓缓露出微笑,“越白哥哥,我终于可以替我妈妈报仇了。”
“傻瓜,跟我上车。”
周越白把伞塞到她手里,然后把人给抱起来。阮绥绥木木的,只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很开心呀。到了她住的地方,周越白去浴室拿了大浴巾给她披上,然后去放水:“快去泡个澡,别感冒了。”
阮绥绥木然的看着男人为她进进出出的忙碌,她缓缓的拉动浴巾,盖住了自己的脸。泡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她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周越白正双手交扣坐在沙发上,她充满歉意的说:“越白哥哥,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周越白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头发,“你今天去录口供怎么不跟我说?以后这样的事要告诉我,我说过了我们是一家人。”
男人的气息面对面,而且这样的动作实在过于暧昧,阮绥绥忙退后抓着毛巾草草的擦了头发,“这是小时事,你还要上班的。”
“你太天真了,绥绥,你以为沈崇禹会让顺利开庭吗?我通过内部朋友那里得知,他跟检察院提交了延长调查期。”
阮绥绥没有惊讶,“我当然想过,但是只有俩次机会,他能逃避一辈子吗?”
“沈心慧是孕妇。”
“她总有生下孩子的那一天,越白哥哥,我就想看看他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本领。”
周越白摸摸她的头发,“你放心,我会支持你的,我们不能让素姨死的不明不白,我明天就找检察院的朋友。”
“谢谢你。”
“又跟我客气,sorry,我接个电话。”
阮绥绥看到周越白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手机,然后走到客厅那边的阳台去接电话。现在很多人都有俩个手机,阮绥绥没多想,她扭头去看别处,却发现墙上光洁的纺镜面装饰照出了周越白的表情。这个表情……不耐?厌恶?敷衍?总之是阮绥绥从来没见过的,阮绥绥倒是好奇给他打电话的是谁,让一向脾气这么好的人也有厌烦的时候。一场大雨,让阮绥绥足足发烧了三天。这三天里她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睡,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陶桃找到她的时候,她下床给自己倒水的时候一头撞在墙上,正晕倒在地上。叫了很久的门都没开,陶桃吓坏了,她找了保安又要报警,最后物业才联系了开锁公司。一打开门,她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阮绥绥。那一刻,她以为阮绥绥死了,抱着她嚎啕大哭。她的哭声让阮绥绥清醒过来,她费力的打开眼睛,干涩的唇微微动了动,“好吵。”
陶桃抱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绥绥,你没死呀。”
“滚,别咒我死,我还没结……婚”最后一个字低不可闻,她结婚了,年纪这么小没恋爱过却出卖了自己的婚姻,到现在只能这么狼狈的躺在这里,好讽刺。阮绥绥这次生病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周。躺在病床上她虚弱的动一动就出虚汗的时候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为男人生病,也不要为了别人惩罚自己,她会活的好好的。出院那天,陶桃和小丁要帮她庆祝,陶桃就敲诈现在唯一有收入的小丁,去吃西餐。小丁捂紧了钱包,“你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吃西餐,要我拍多少出轨男的照片?”
陶桃耍赖,“好小丁,你是宇宙最无敌的大侦探,就一顿牛排,求求你了,看在我这么萌绥绥这么虚的份上。”
阮绥绥敲她的头,“你丫才虚,最好让你将来的老公虚,满足不了你。”
陶桃扑上去下嘴,“妖精,看俺美少女战士代表月亮收了你。”
小丁看到病房的人都在看她们都不好意思,“我走了,出门别说认识我,好尼玛低的智商!”
陶桃冲阮绥绥使了个眼色,“绥绥……”“上!”
两个人一拥而上,把小丁扑倒在床上。西餐厅里,陶桃一口气点了好多。小丁觉得盘子里一块块全是她的肉,哭丧着脸说不要了,陶桃玩上了瘾,“口是心非的小妖精,说不要其实就是想要嘛,服务员,再来个甜品,就杏仁蛋白甜饼吧。”
小丁都要钻到桌子底下了,她拉着阮绥绥的手说:“绥绥,求你,说说她,放我一马,我钱带着不够。”
阮绥绥手里还有些钱,她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这顿我请,再来瓶年份好的红酒。”
她们三个好久没在一起这么开心了,阮绥绥心情好了不少,觉得今天的牛排味道很不错。“欢迎光临。”
服务员喊了一声,同时他们餐厅门口的白色风铃发出响声,很动听。她们三个离着那儿很近,不约而同看过去,阮绥绥面色一僵,本能的捏紧了手里的叉子。门口,沈崇禹正扶着沈心慧走进来。他扶着她的右臂,柔声提醒她,“小心你脚下,地很滑。”
沈心慧面色苍白,她几乎半靠在沈崇禹身上,有些不耐烦的说:“这家的菜其实不怎么样,要不我们换一……”她看到了阮绥绥,立刻改变了主意,“就在这里吃吧。”
沈崇禹扶着她去了靠窗的卡座坐下,自始至终,他都没看阮绥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