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你这么脆弱,看来爱情真是害人不浅。”
沈崇禹剑眉一扬,想说的话又咽回去,他幽幽的目光注视着外面的一片浓夏,满眼的红绿在他眼里却惨淡至极,事情到了这一步,也许真的回不了头了。哭也哭了病也病了,阮绥绥觉得自己没必要为这段本来就是以阴谋和利用开始的婚姻消沉下去,她强迫自己睡觉和吃饭,照常去上班。可是第二天一到律所,何黎就找上她。她扔给她一份今天的报纸,昨天的案子竟然上了头条,配图是沈崇禹抱着沈心慧的背影。那么多记者怎么能不借助这个机会大吵特吵,但是这个报道的侧重点很奇怪,不是官司的输赢,不是沈心慧的生死,而是放在了沈崇禹和沈心慧的关系上,以及唐安城的缺场,都猜测唐氏总裁和他几个月的新婚妻子婚姻亮起红灯,而且是有第三者插足。阮绥绥把报纸放下,一脸的风轻云淡,“其实现场比这还要乱,而且,我也见识到你说的沈崇禹的可怕,真的,他成了大律师是有道理的,没有人情,没有人味,抓住对方最痛的地方戳,这就是他的风格。”
“对,不仅要让法官和陪审员相信他说的,还要当事人相信他说的,这就是鬼才。对了绥绥,你有什么打算?”
阮绥绥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呀,就是好好工作学习,就像沈崇禹说的,我太嫩了,应该为自己的天真交学费。”
何黎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她拍拍阮绥绥的肩膀,“加油,下一次出庭我带着你。”
阮绥绥答应着,忽然眉头皱了一下,伸手去捂肚子。何黎问:“你怎么了?”
阮绥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最近小腹总是一阵一阵的抽痛,而且下身有血,却不是大姨妈。”
何黎也不懂,“你去医院看看吧,这种事可大可小。绥绥,不是我说话不好听,你妈妈患宫颈癌,你该十分注意自己的身体,这个有遗传几率。”
这个阮绥绥知道,听医院里的医生说过,她说:“等我周日去医院看看。”
何黎摇头,“要去现在就去,听我的。”
阮绥绥点头,她站起来刚要走,忽然有人喊:“阮绥绥快递签收一下。”
她去签收了快递,打开一下顿时脸色惨白,是沈崇禹寄来的离婚协议书。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是看到他那几个飞扬不羁的大字时候心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结婚像儿戏,离婚也是儿戏。她拿起笔,几乎没有一刻犹豫,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重新找了袋子写上了地址,给沈崇禹机会去,前后不过几分钟。既然结果已经是这样,何苦再浪费时间。把快递寄出去后她就去了医院。不是周日,这个时间医院里人还是不少,她挂了妇科就在外面等着叫号。妇科和产科在一层楼上,很多孕妇在她身边走过去,挺着大肚子很笨拙,她下意识的和沈心慧的肚子比较。发现自己在想什么她甩甩头不让自己想下去,“阮绥绥,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叫到了她。她推门进去,里面坐着俩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她在四十岁的女人面前坐下。医生写病例,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把自己的状况跟医生说了一遍。医生从眼镜后面看着她,问:“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5月,5月3号。”
“月经周期是多少天,上次行生活是什么时候,避孕了吗?”
阮绥绥脸发烫,“月经28天,上次是……”上次到现在大约过了二十多天,也就是从那次开始她才不舒服的。医生语气平板,“去做个B超吧,现在都6月了要是怀孕早能看出来了。”
“什么?”
阮绥绥懵了,“怀孕,这不可能。”
医生抬起头严肃的看着她,“姑娘,没有什么不可能,除非你根本没有和男人有房事,现在的避孕措施不是百分百有效的,还是去做B超确认一下,来,下一个。”
阮绥绥拿着她开的单子出来并没有立刻去交钱,她坐在长椅上,心里一片惶然。按照医生的说法,要是怀孕的话不可能是车上那次,而是离家出走前的那个晚上,那晚他们做了好几次,虽然后来采取措施了,但是第一次是没来的及,当时她的主动让沈崇禹没抗住,难道那个时候就有了?说不害怕是假的,阮绥绥再有主意也是个小丫头,她现在没爹没娘,连男人都没有,大学没毕业,工作不稳定,甚至都住在宿舍里,肚子里多了块肉还不把她给慌死?坐了一会儿也不是办法,她站起来去刷卡交费,去了彩超室。这个过程极其短暂,但是做彩超的医生还夸了她,“姑娘你身材长得真好,小肚子这么平坦,经常做运动吧?”
阮绥绥忍着那种又凉又难受的耦合剂黏在皮肤上的感觉,她生硬的说:“有做瑜伽。”
“怪不得身体柔韧性这么好,你年轻,底子好,现在生宝宝挺好的,身材恢复的快。”
“宝宝?”
阮绥绥觉得嗓子又干又痒,“医生我真怀孕了?”
“嗯,怀孕了,都5个周了,很明显。”
接下来医生说了什么她一句都听不见去,耳朵里来来回回就这一句怀孕了。捏着B超单她走回到妇科门诊,医生看了一眼,“嗯,是怀孕了,不过有点胎像不稳,你要好好休息,我给你开点药。”
“医生”阮绥绥喊了一声,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医生整天见多了,看她这么年轻就估计她没有结婚,“是学生吧,不想要?”
阮绥绥点点头,“嗯,想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