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把抽了几口的香烟狠狠的掼在地上,用脚碾灭。贺鸣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这个时候理当为梁冰清出头,他撞着胆子大声说:“沈律师,您还是个大律师,也威胁人吗?就不怕我们去告你?”
沈崇禹冷笑,“随便。贺鸣,别看你爹在法院工作,你马上也要做检查官的人,但是在我面前这都不算什么,想当英雄,你得先问问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得罪的是谁。”
嚣张而霸道,并不是这些年行走在律政界的沈律师风格,而是部队大院里那个三混子的风格。要是岁月也能慨叹,一定会说自己误解了沈崇禹,原来这些年并没有真的磨平他的棱角收敛他的戾气,而是他在一层层沉淀的时光里学会了隐藏,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那么他就会来一场华丽丽的大爆发,鬼神也难挡。这样的沈崇禹岂是在社会上混了两天半的贺鸣能杠的?见他不敢言语,沈崇禹再度对梁冰清说:“你从现在开始就别来川海了。”
“什么?沈律师,你不能,川海景扬也是资深合伙人。”
沈崇禹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他那里我去说,倒是不用你担心。”
梁冰清都吓哭了,她根本不敢去求付景扬,上次因为拍照片那事儿付景扬现在连电话都不接她的,估计这次被撵走,付景扬也要找机会退婚了。贺鸣过去扶她的肩膀,“冰清,别怕,我帮你……”“你走开,你能帮我什么呀,沈律师,我求求你,我真不能失去川海的工作呀。”
沈崇禹退后几步,甩了甩袖子讨厌她触碰到自己,然后回身往自己的车那里走去。摸了摸阮绥绥有些凉的小手,他打开车门,“上去,我在车里给你准备了好吃的孕妇干果,还有酸奶。”
这些都是阮绥绥最近必须吃的东西,沈崇禹车上都要放着,今天换车,东西都没忘下。但是阮绥绥表情木木的一点表示都没有,她上车后就闭上眼睛,“我很累了,到家叫我。”
这是很明显的在耍性子,她是因为什么沈崇禹知道,因为她现在情绪起伏不定,所以也没说什么,默默开车。刚到家,阮绥绥推开车门就下去。沈崇禹在身后拿着包和一堆吃的,样子有点狼狈。刚把东西放下,阮绥绥忽然把桌上的水杯重重一放,然后伸出手,“拿来。”
沈崇禹也懵了,“什么?”
“离婚证,别跟我装蒜,沈崇禹,我们离婚了,你又何必在那些人面前给我那么高的一个身份?要是人家去扒我,发现我其实只是个前妻,才结婚几个月就被离的前妻,又会怎么说?我虽然不是个要脸的人,但总也不喜欢被人戳着脊梁骨。”
原来还是因为这个,沈崇禹松了一口气,他眉目染笑,拉着她的手柔声哄着,“好了,你是不是因为今天我没给你机会虐虐那帮傻学生心里不高兴?就给我个机会,好久没这么玩过了。”
“沈崇禹”阮绥绥高声喝止他,并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虽然身高是硬伤,但因为她挺起胸膛的时候肚子也有了胁迫性,沈崇禹竟然让她逼着一直后退。小拳头捏起来可是一下下捶着他的胸口。“玩儿?你最开心的是玩我吧?结婚离婚都牛逼说的算,现在又当着那么多人说我是你老婆。我还指望着以后隐瞒结婚这事儿当个黄瓜大姑娘再嫁一次,可是你把这一切都搅黄了?”
沈崇禹不敢笑,“黄瓜大姑娘?”
阮绥绥给气狠了,都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给他这一点破就更恼羞成怒,“谁让你在意这些细节的?”
“可你怀着我的孩子怎么敢想再嫁别人?”
“孩子会生下来,到时候你养,我走!”
这句话把沈崇禹惹到了,他狭长的眸子一眯,看着她的眼睛阴沉的问:“不要孩子?”
阮绥绥给他看的心头发寒,却梗着脖子说:“不要。”
“也不要我?”
“都不要。”
“阮绥绥”他一咬牙,忽然就把阮绥绥紧紧的拉在怀里。一个天旋地转,她被压在了墙上,完全被笼罩在他的气息下。他甩她的力道虽然狠,但是一只手垫在她脑后一只手护着她的腰,现在她整个人就像被他的胳膊捆绑住一样。浓烈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他沉声说:“你哪里都去不了,那份离婚协议我根本没签。”
“没签?你骗我的对吧?”
“傻丫头,你就不会查查自己的婚姻状态吗?枉你还跟何黎做离婚律师。”
阮绥绥脑子里乱成一团,她没去查,原因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敢触碰,怕一碰就心就疼。见到她哭了,沈崇禹忙去哄,“好了,我错了,对不起,你打我。”
阮绥绥嚎啕大哭,“沈崇禹,你这样玩我有意思吗?一会儿离婚一会儿不离婚,你算什么男人。”
现在这个状态几乎等于惹恼了皇后娘娘,沈崇禹一路赔不是,“都是我不对,我不好 ,我不是男人。”
“你何止不是男人,你就不是人,你是阉人。”
还大律师呢,这一怀孕逻辑都没有了,阉人虽然少俩蛋,但也是人呀。但是沈崇禹想想也就是了,他不敢说,怕说了今天要睡书房。实在是哄不好,阮绥绥想前思后,当时自己是多难受,连要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何黎抛给她救命稻草,她就诊活不下去了,现在这个王八蛋一句轻巧巧的没离婚就想把事情过去,这些账都还没算呢,要不是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不会这么就和他和好,和好了吗?根本没有!阮绥绥越想越生气,她指着门就对沈崇禹说:“你给我出去。”
现在她怀着孩子不愿意出去跑,索性就赶着他走。被推出门外,沈崇禹还想着要强势的咚强势的吻强势的拿下就能解决问题,可是站在门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给阮绥绥强势了。拍拍门,他急的额头冒汗,“绥绥,开门, 我走了谁给你做饭?”
阮绥绥在门里面说:“有林嫂,不要你,你做饭恶心。”
“那谁陪你睡,谁给宝宝讲故事?”
“抱枕陪着我,我自己给宝宝讲故事,沈崇禹,你给我麻溜圆润儿的滚!”
沈律师给赶出家门,走在大街上,觉得自己像个卖火柴的小男孩。付景扬来电,“三哥,老地方,麻溜的来,有好戏看。”